除却份例银子之外,还另外给一份实用的赏,多是太监服饰,皂靴,巧士冠之类的日常消耗品,太监们能用的布料都很粗糙,兼之净身后怕有异味又要勤换洗,所以太监服很容易被洗烂,高消耗自然就有高需求,有了这样实用的赏,花草房都跟着成了热灶。文瑶除却月例加赏赐之外,还添了个代送银子的服务,每个月发放月例银子的时候,就有承乾宫的太监小宁子在旁边做登记,为小太监送银子回家。不少小太监领了月例后扭头就送到了小宁子跟前,杜绝了老太监强要银子做孝敬的事。
“如今花草房的宫人也就算了,日后再有人往里调,你们得给我好好查,往祖宗三代上面查,家里的姻亲全要查清楚了,去岁选进宫的那些庶妃们虽承宠了,先前还没适应,如今瞧着也渐渐开始不老实了。”皇后病重多时,好容易痊愈重新开始请安,结果昨天尽听那些庶妃打机锋了。
“太监多是宫外采买来的农家子,不少都是被父母亲人卖进宫的,这些都要查么?″
“别的地儿我不管,我管的这一亩三分地儿就得这么查。”皇后还有好几年可以活,她身上虽有个协理六宫的权利,但就皇后那做派,接下来几年怕也不会让她摸到太多宫权,不过文瑶也不急。她是注定要长命百岁的,而皇后印堂发黑,生命已经走入倒计时了。所以她不争这一朝一夕,只求将自己管的一亩三分地给管好了,日后后宫不管怎么乱,都牵扯不到她身上来:“以前不管事儿也便罢了,如今手里有了活计,我也得为我们承乾宫大大小小几十口人负责,我无害人心,也怕被人惦记。这话倒是真的。
先帝后宫斗的那叫一个腥风血雨,松琴姑姑看过太多主子遇难,奴才跟着遭灾的事儿了。
文瑶做事求个′稳'字儿。
花草房说不重要,实际上还是有点重要的。东西六宫每隔几日都要送花,除此之外各宫侍弄花草的人,其实并不属于各宫,而是属于花草房,这些人天然便是承乾宫的′眼睛'。宫妃为何执着宫权?
只这一个好处,前头所有给的恩惠那都不算多了。文瑶给的光明正大,私下里当然也塞银子,不过那些人就属于重点关注了。她就不信了,拿出政审做背调的阵仗来,还有那心怀鬼胎的往里钻,既是震慑也是警告,你们闹可以,但不能将花草房牵扯其中。这一番改动落到后宫连个水花儿都没溅起来。有松琴姑姑盯着,花草房没大事儿都送不到文瑶跟前来,皇后重掌宫权,文瑶便又缩回了承乾宫里,康熙回来后一个多月,后宫就传来了好消息,西六宫的李庶妃有了身孕。
皇后对这一胎很重视,一心帮着保胎,指望着李庶妃能养好身子,生下个健康的子嗣,为赫舍里氏洗一洗名声。
奈何这李庶妃福薄,在怀胎四个月的时候摔了一跤就见了红,孩子没能保住。
皇后都要疯魔了。
索额图也快疯魔了,他自己的女儿虽然嫁出去了,可赫舍里其他的女儿全都砸手里了,姻亲难连,好好一个后族,却沦落到女儿难以高嫁的地步。到了七月,天气炎热。
康熙打算派人前往盛京,将远在盛京休养的太皇太后给接回京城。“这三伏天去接太皇太后她人家,闷在马车里怕是也难受的紧。“文瑶怀里抱着竹夫人躺在象牙席上,手里还慢悠悠地摇着扇子,房间角落里还放着几个一整块的冰盆。
屋子里的幽幽凉意,让这炎热的三伏天都变得好过了起来。“朕与皇玛嬷多次通信,先前因为慧妃天亡伤了心神,原本养好了的身子再次病重,拖拖拉拉大半年,入了七月门才终于有了好转,朕想着若不现在接回来,再往后北边儿又要进入冬季,到时候就更受罪了。”玄烨半闭着眼睛,享受着美人摇扇,习习凉风拂面,叫他原本烦躁的情绪都变得安然了起来。
文瑶闻言叹息,手中的扇子不停,却将二人之间的竹夫人给扔去了里边:“京城的天儿也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