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顿合口的晚膳,身体才仿佛终于醒了过来。松琴姑姑也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四大女官,她们怀里全都捧着高高一摞的账本。
“这话是……
文瑶神情有些呆滞,仿佛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说的?”“皇后娘娘病了,太皇太后又远在盛京,太后娘娘还要养育四阿哥,满语也不大好,更没有管理宫务的经验,所以皇上赐了娘娘协理六宫之权。”松琴姑姑心底喜悦,面上却还是绷住了,没露出丝毫端倪来。有宫权的妃位和没宫权的妃位那是不同的。之前文瑶也管理过宫务,不过那时候皇后娘娘离宫,文瑶只是代管,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利,皇后回来了,她便得第一时间灰溜溜地捧着账本子送回去,还要忍受坤宁宫那起子宫人怀疑戒备的目光。可这次不同了,这次她有了协理六宫之权,哪怕皇后日后身子好了,能重掌宫权,她必须分一波权柄到文瑶手上来,而不是尽数收回。有了宫权,松琴姑姑安插人手就更方便了。“皇后娘娘病的很严重么?”
文瑶一听这话立即就演开了,直接无视了宫权开始询问起皇后娘娘的情况。松琴姑姑面露不忍的点点头,神情也跟着哀伤起来:“丧子之痛,又岂是一朝一夕间就能缓过去的,尤其二阿哥已经能跑能跳的年岁了,又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子刷……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由着大家伙儿脑补。
文瑶又感叹了几句皇后的慈母之心,便交代松琴姑姑带着几位老熟人下去安置了,若非不能变动太大,她甚至想开了西偏殿给几位女官设立个办公室。她是真不喜欢干活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站着等。四大女官心里也有点高兴,毕竞能坐着等谁愿意站着等呢,不过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如今帝后二人的情绪都不大好,为了不惹人眼,大家伙儿还是老实点儿比较好。
二阿哥的小金棺送去了皇恩寺停灵。
康熙最喜欢的儿子夭折了,心情可想而知,这一整天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安静的不像话。
文瑶白天睡了一下午,晚上压根就不困。
她直觉康熙晚上会过来。
这几年他每次心情不好时都会来承乾宫,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今天他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应该也会过来,当然,也不排除他突然觉得帝王的心思不该被人看透,他的悲伤应该隐藏起来,从而不过来了。总归该演的还是要演。
文瑶又开始抄经了。
抄的还是大阿哥夭折时她抄的那本往生经。康熙到时看见的又是熟悉的场景,他心下怅惋,这些年,每当有孩子夭折,文瑶总是最难过的那个,往生经越抄越多,钦安殿也越去越勤快,可就算这样的虔诚,依旧留不住那些孩子的命。
尤其今天承祜的死,更叫康熙觉得力不从心。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怎么就一个都留不住呢?那宛若实质的眼神落在身上,文瑶立即就察觉到了,不过她仿若未闻,依旧专心致志地抄经,直到被人从后面抱住,她才顿住了笔。玄烨没说话,文瑶也没回头。
就这般由他静静地抱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里的笔突然被抽掉,那张被滴落的墨汁给污染了的纸张被随意丢弃,文瑶被人从椅子上直接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后殿去。文瑶搂着玄烨的脖子,声音微微颤抖:“皇上…”二人进了后殿大门,玄烨不许人进来,只他们两个人进去了。一进门,文瑶领口的扣子就被扯开了。
“皇上。”
文瑶又唤了一声。
“别说话。”
玄烨堵住她的嘴,他这会儿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去想,他只想将自己的全部思绪沉浸在无尽的欢愉中,想将丧子之痛彻底的压制在心底。1这一夜,文瑶几乎没有开口的机会,多是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外边的梁九功急的团团转,生怕皇上太过放纵而伤了身子,连夜吩咐赵全炖补汤,打算明儿个一早皇上起了,就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