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屋子里也不燥热,只是有门帘子在,里面到底比外面暖和些。
玄烨进了屋就歪在了炕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文瑶也紧随其后,上了炕还不忘拉过一张毯子盖在腿上。“今日朕召见了纳兰明珠。”
玄烨靠在枕头上,说起了前朝之事,这是极其少见的:“朕欲设内三院为内阁,这第一回经筵的讲官,朕就定了他。”“纳兰明珠?"文瑶蹙眉思索了片刻,才略有些不确定地应道:“我记得,他好像是当年去世的叶赫那拉庶妃的阿玛?”玄烨被这么一提醒,也想到当初被完颜氏撞死的叶赫那拉庶妃,那孩子宫中待年,才八岁就没了,当时纳兰容若带着小棺材到长春宫去给叶赫那拉庶妃入殓,叶赫那拉庶妃小小身子躺在小棺材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送出了宫去。说起当年事,文瑶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叶赫那拉庶妃死的可怜,我到现在对当年御花园之事都是记忆犹新。”
当年那事查到最后边直接三缄其口了。
一直到最后,后宫诸人也不知晓到底是谁害了叶赫那拉庶妃,就连文瑶,也是从玄烨这边得到的消息,说是与两妃宫有关,两妃宫住着的,一个是皇太极的贵妃,一个是先帝的淑妃。
文瑶也只是知道有关,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当年察哈尔部异动,懿靖大贵妃有心提醒朕,这才动用了人手在后宫兴风作浪。"玄烨提起当年事,脸上是止不住的厌恶。每每说起此事,他对懿靖大贵妃的厌恶就多一分。他对叶赫那拉庶妃的死并不在意,却对懿靖大贵妃肆意插手后宫之事而厌恶非常。
文瑶头一回得知事情原委,顿时义愤填膺起来:“便是提醒,也不该用别人的命来提醒,那孩子才八岁,还没长大就天折了,若是病痛也便罢了,竞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丢了性命,她又何其无辜?”“她内心冷漠自私,自然不会在意旁人的性命。”玄烨吐槽起懿靖大贵妃来,也是嘴毒的很。文瑶′哼′了一声,面上是止不住的厌恶。玄烨抬手抚了抚她的背脊,用动作让她消消气,却还是没说懿靖大贵妃为何这般疯狂,当年襄亲王博果尔的死确实蹊跷,她心存疑虑也属正常,只是那时太·宗后宫的争斗,实在不必挂在嘴上。
文瑶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心情郁郁地抱住了他。两个人就这般静静相拥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梁九功的禀告声,说是梨树的枯叶已经处理干净了,当初皇上挂的福牌还高悬在树顶,只等着皇上吩咐了。玄烨立即来了兴趣。
拉着文瑶就出了西暖阁,看见树干上靠着的梯子,便想亲自爬上去取。然后就被梁九功抱住了腿:“皇上三思啊,还是叫奴才来取吧,奴才手脚利索,最擅长爬树了,还求皇上赏赐给奴才,叫奴才表现一番吧。”“狗奴才。”
玄烨笑骂一声,却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是皇帝,更该注意自身安全,若是围猎骑射时受伤也便罢了,为了爬树而受伤…他都不敢想朝堂上会热闹成什么样。“还不快去。”
“嘛。”
梁九功得了吩咐,立即麻溜地起身爬树去了。说是爬树,实际上也就是爬梯子,就算这样,他上梯子的时候,下面还有两个小太监守着,等着随时当垫背的。
梁九功爬上树顶,小心翼翼地将最高处的福牌给取了下来,顺带着,还将裕亲王福全当初挂着的福牌也取了下来,将福牌揣进怀里,又手脚麻利的爬了下来。
几年的风吹日晒,福牌表面的朱漆已经没有了光泽,却也不曾开裂,反倒呈现出一种哑光的之地。
文瑶接过玄烨那一块,抽出帕子擦了擦表面的灰尘,很快,上面的字迹又重新恢复了光彩。
玄烨接过来翻看了一眼,然后丢给梁九功:“好好收着,弄丢了朕那你是问。”
“奴才遵旨。”
梁九功一手接过福牌,然后赶忙招呼小太监上前来,将福牌小心翼翼地放进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