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瞪向京城的方向,眼底压抑着满满的疯狂。
这一刻,权势,地位,在他心中不停涌动着。在苏克萨哈执行死刑的晚上,落钥前,玄烨再次带着梁九功到了承乾宫。只不过这一次他再没有了索尼去世时那隐秘的兴奋,有的只有满腔的怒火与对自己弱小的愤恨。
“朕只要想到自己被鳌拜抓着手,在奏折上写下"准奏’二字时,便深恨自己的弱小,苏克萨哈凌迟时朕去看了,朕知道,鳌拜想要凌迟的不是苏克萨哈的血肉,而是朕的心。”
“他想要将朕这颗帝王心给彻底击溃。”
“皇玛嬷也病了,不是吓得,是被气的,从始至终,皇玛嬷都觉得鳌拜此人桀骜不驯,恐会弑主,是皇阿玛不相信,他视鳌拜为挚友。”他将脸埋在文瑶的肚子上,声音嗡嗡地传来,带着愤怒,愤怒中又含着对自己弱小的失望,明明前几日他还在为亲政而兴奋。谁曾想,短短几日功夫,鳌拜就用实力告诉他。皇帝又如何?亲政又如何?
鳌拜一天不倒,他那根用来批阅奏章的朱笔,写的便不会是他的所思所想,他这个皇帝占着亲政的名头,却依旧还是鳌拜的傀儡。“那便再努力一下吧。”
文瑶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声音轻柔地像一阵风:“擒贼先擒王,只要鳌拜死了,他的党羽便不足为虑,玄烨,对付鳌拜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不必走那煌煌正道。”
“想想两旗死掉的那十数万百姓,想想他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玄烨不肯抬头,只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直到文瑶感到肚子上一阵温热传来,才察觉这人流泪了。文瑶的手一顿,紧接着就将他的头抱的更紧了,她不再说话,只紧紧的抱着他,用温暖的怀抱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这一晚上,文瑶是抱着玄烨睡的。
宛如抱着一个孩子。
他蜷缩着,以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心口,手脚宛如藤蔓紧紧的缠绕在她身上,她就这样半靠在靠枕上,将他抱的紧紧的,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哼唱着轻柔地摇篮曲,送他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