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后。
岳含章的革鼎,便有了旧例可循!故事可依!
一切就此形成了规范,而没有人比这些世家更清楚,规范的可怕力量!
可是面对着这样的大势,世家的诸祖列王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反扑了。
他们反扑失败了。
不仅仅未能够阻拦岳含章,更顺势让北海天都一脉在这样的革鼎事情上形成了不沾染一点血迹、一点暴力瑕疵的成例规范。
这些都是反扑失败的反噬。
是他们不得不承受的苦果。
而倘若说,此刻的诸世家修士都在心中一沉的话。
那么被迫做出了最终表态的王家主,已经到了心神沉入深渊之底的地步。
如果说,道盟的世家诸祖列王,还仅只是对未来的事情感觉到悲观的话,那么此刻的王家主,已经对姜灵修入主燕州之后,溪关王家的处境感到悲观了。
一族的盛衰发展就在今日被逆转!
扪心自问。
昔日溪关王家对武安苏家做的种种事情,倘若明日被相继复刻在溪关王家的身上。
这一切真的是可以接受的吗?
况且。
执掌燕州大局的,还是姜灵修这个一言不合就运转星空符阵的疯批婆娘!
他已经感受到了岳含章指派姜灵修来担任燕州之主的深重恶意!
不行!
一旦此后诸事都变成燕州的“自家事”,溪关王家的倾覆之速,或许会超乎自己的想象!
也正就是在这样的念头浮现在溪关王家心神之中的顷刻间。
他毫不犹豫的昂首,在诸位现身承认姜灵修和灵都道院法统的诸世家主即将掩去身形的时候,清朗的开口道。
“且慢——”
“老朽仍有话说——”
“道盟上下四方,诸祖列王明鉴!”
“北海天都一系入主燕州,姜道友掌灵都道院执燕州之牛耳,老朽没有任何的意见。”
“但溪关王家曾经和北海天都一脉,尤其是和灵晔王,曾经有过种种的摩擦,种种的不愉快。”
“老夫不是今日要辩解什么。”
“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冤家宜解不宜结,未免昔日的种种旧怨,延伸成日后溪关王家和灵都道院之间的更为深重的摩擦。”
“老朽愿领溪关王家退避三舍!”
“自即日起,自请告离燕州疆界!客居冀州!”
话音落下时。
姜灵修原本因为岳含章的话而变得温和的表情,瞬间重新冷肃了起来。
她冷冷地瞥了王家主一眼。
“也好。”
“如此倒是省却我一桩心事。”
“你们溪关王家走了,正好由我来重新安排布置燕州星空符阵的诸关隘节点上的圣境。”
“若死赖着不走,只怕我难免要一再起杀心,想着破家灭门的事情。”
“你今日到底还是说了番中听的人话。”
“索性,借着你刚刚这番话,我今日骤登燕州之主的位置,也算是‘大赦天下’——”
“不只是溪关王家!”
“所有想走的世家,想要离开燕州的世家,都可以就此离去!”
“这百十年间,整个燕州,多少世家,不过是你溪关王家豢养的鬣狗!”
“我也不是翻旧账。”
“这同样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要走,就把你的这些跟班,能带上的也都带上!”
“省得来日再有什么燕州内部的事情,又七拐八拐牵扯到你们溪关王家的身上,真以为彼时躲到冀州去,老娘就不敢出手给你们破家灭门?”
“给你们半日时间。”
“半日之后,再有什么事儿,该打压的打压,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莫怪我没给你们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