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和她嘴角那一抹释然的微笑。
地洞在他头顶闭合,最后的光明消失了。
袁大在黑暗中抱紧瓦罐,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
地洞在身后合拢,最后一丝光亮与母亲嘴角那抹释然的微笑一同被黑暗吞噬。
袁大柱紧抱着怀中冰凉的瓦罐,在狭窄的通道里手脚并用地爬行。
泥土的气息混杂着血腥味,母亲最后那句“关系到大周江山”和嘶吼着的“走!”字在他耳边反复轰鸣。
他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胳膊再也抬不动,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土壁上。
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还有瓦罐随着他胸膛起伏发出的轻微磕碰声。
寂静里,地面隐约传来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僵。
不是追兵,而是某种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咆哮,夹杂着尖锐的惊叫。
是虎啸!
袁大喉咙发干。
他认得这声音,后山那只吊睛白额大虫,去年叼走了村东头老李家的牛犊,凶得很。
可这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是窝棚后的那片林子?他心里猛地一沉。
那条道,是往山外跑的近路,但也是那畜生的地盘!难道…
林间小道上,袁梦死死盯着几步外那匹壮硕的斑白大虎,握紧了手中豁口的柴刀。
她身边,六岁的小女娃喜娃却半点不怕,小手指着老虎,兴奋地跺脚:“牛,娘,抓它!烤蹄髈吃!”
袁梦额角青筋跳了跳。
穿越过来有一阵子了,她还没完全适应原主留下的这个“宝贝”女喜娃。
原主对这女儿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养得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看见老虎竟然当是牛,不晓得跑,居然还想吃蹄髈?
“闭嘴!”袁梦低喝,眼睛不敢离开那头明显被喜娃叫声激得烦躁起来的老虎。
它刨着爪子,獠牙上沾着泥垢,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喜娃被一向宠她的娘凶了,小嘴一瘪,眼圈立刻红了:“娘凶我…我…”
袁梦没空理她。
老虎后蹄蹬地,猛地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袁梦肾上腺素飙升,算准时机向旁猛地一扑,同时柴刀狠狠砍向老虎的侧颈!
刀身入肉,却卡在了厚实的鬃毛和皮脂肪里!
老虎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疯狂甩头,巨大的力量将柴刀从袁梦手中带飞,连带着她整个人也被掼倒在地!
糟了!
袁梦后背重重砸在地上,眼前发黑,肺里的空气被挤得一干二净。
老虎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她,低下头,闪着寒光的獠牙对准她的咽喉,再次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