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如练,无声漫过满地狼藉,将漂浮的尘埃染成流动的银屑。
司幼幽无力地依偎在林枫怀中,像一株被狂风暴雨蹂躏过的幽兰。
那身勾勒曼妙曲线的紫衣早已凌乱不堪,右肩衣料彻底滑落,露出大片欺霜赛雪的香肩,在清辉下泛着细腻如玉的冷光。
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开来,几缕汗湿的发丝粘在修长的颈侧和精致的锁骨上。
长长的睫毛如同被露水打湿的蝶翼,沾着细小的泪珠,随着她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轻轻颤动。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仿佛牵扯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虚脱。
死寂如同凝固的寒潭,沉甸甸地笼罩着这片破碎的空间。
方才毁天灭地的魔威、佛光、混沌之力的咆哮,尽数消散,只余下这令人窒息的、弥漫着血腥、汗水、尘埃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甜靡气息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司幼幽那浓密卷翘的睫毛,如濒死的蝶翼般,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颤抖了几下。
最终,缓缓掀起。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与干涩,如同梦魇初醒时的呓语,却又字字清晰,如同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敲打在林枫绷紧如弓弦的心弦之上:
“此劫过后…”
她抬起眼眸,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盛满了破碎星光与复杂迷雾的眸子。
“…我该唤你什么?”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林枫此刻抱着怀中这温香软玉,听着这直击心扉的低语,也险些心神失守。
他下意识地想闭上眼,想装睡。
然而!
腰间软肉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
林枫倒抽一口冷气,装睡的念头瞬间被这钻心的疼掐灭在萌芽状态。
他猛地睁开眼,正对上怀中佳人那双清澈见底、此刻却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寒光的眸子。那眼神,清凌凌如同雪山顶峰最冷的冰泉,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还有一丝被冒犯后的薄怒。“婆婆. ..这属实是. ..”林枫刚开口。
“还叫婆婆?”
她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带着一种无形的、属于昔日天魔教圣女的凛然威压。
那婆婆二字,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意味。
“呃…我…”
林枫大脑有瞬间的空白,所有急智在司幼幽那清冷如刀锋的目光逼视下似乎都冻结了。
他张了张嘴,迟疑说道:“幼…幼幽?”
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在寂静的月夜里。
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司幼幽的心湖中激荡起千层涟漪!
她掐在林枫腰间软肉上的玉指,那带着惩罚意味的力道,在听到这两个字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暖流融化,倏然一松。
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依旧很轻,带着久经沧桑后的沙哑与疲惫,却又奇异地糅合进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妩媚,如同陈年的酒,初尝微苦,回味却悠长:
“倒没想过…”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低垂,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月光勾勒着她优美的下颌线,“这百劫千难,兜兜转转,最后竟是给了你。”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此事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在外人面前还是叫我婆婆。”
“你先出去吧。”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着怀中这卸下所有伪装、展露出惊世姿容与复杂心绪的女子,一时间竞有些恍惚,脱口问道:
“这…这就走了吗?”
林枫还以为要遭罪,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不过话一出口,他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似的?
果然!
司幼幽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