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带着点“逃离现场”的轻快。
看着儿子那月白色的身影如一片云般“飘”出了静思堂,呼延若雪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转为一种带着审视的似笑非笑。
她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回自己丈夫身上。
陈玄罡正偷偷揉着刚才被掐的地方,对上妻子的视线,立刻挺直腰板,端起家主的威严,仿佛刚才龇牙咧嘴的不是他。
“夫君!”
呼延若雪的声音依旧柔美动听,但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小刀子,“儿子的事,暂且就这样。他有他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适时引导便是,不必过于强求,对吧?”
“夫人所言极是。”
陈玄罡立刻点头,语气无比诚恳。
呼延若雪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轻柔,却带着一种让陈玄罡后颈发凉的寒意:
“至于你嘛……”
她微微倾身,靠近陈玄罡,那双清亮锐利的眸子直视着他,红唇轻启,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却让陈玄罡瞬间如坠冰窟:
“儿子想娶几个,那是他的本事,我乐得帮他张罗。”
“但是……”
她刻意拖长了调子,指尖轻轻划过桌面,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你若是敢动什么‘再添一房’的心思……”
呼延若雪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眼神却冷冽如寒冬飞雪。
“别说小妾了……”
“我让你连喝茶的杯子都找不到完整的,腿都给你打断!”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但陈玄罡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收藏的那些珍品茶具在夫人盛怒之下粉身碎骨的惨状。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堆价值不菲的青瓷茶盏碎片,又想起自己书房里那些视若珍宝的茶具,顿时觉得腰间刚才被拧的地方都不疼了,只剩下心肝脾胃肾一起抽搐的疼!
“夫人!”
陈玄罡立刻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得如同在主持家族祭祀,斩钉截铁地表态,“绝无此念!天地可鉴!有夫人在侧,为夫此生足矣!那些庸脂俗粉,岂能及夫人万分之一风华!”
呼延若雪看着丈夫那副“求生欲”爆棚、指天誓地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方才那股无形的杀气瞬间消散,化作了满眼的嗔怪和一丝得意。
“油嘴滑舌!”
她伸出纤纤玉指,这次却是带着亲昵地,轻轻戳了一下陈玄罡的额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陈玄罡捂着被戳的地方,看着妻子重新展露的笑颜,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的冷汗都快浸湿里衣了。
他默默端起旁边小几上一个幸存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凉掉的茶压惊。
静思堂内,茶香、碎瓷片的气息,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蛋蛋的忧伤”尚未完全散去,此刻又悄然弥漫开一种名为“惧内”的、甜蜜又无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