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察觉到身后动静,那边静默等候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沉静的眸光微微一亮。
一身杏色衣裙的姑娘盈盈立在阳光下,浑身上下素净的很,就连细腻的皓腕也空空荡荡。
但她在发光。
在发光。
街角处,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停在那里。
车帘掀起个角,里头人的目光直直朝这边看来。
崔令窈莫名打了个突,定了定神,抬步走了过去。
“等很久了吗?”
“没有,”沈庭钰抿唇笑道:“上车吧。”
队伍很长。
扶灵回乡,路上照看灵柩,安排随行的奴仆也不少。
马车在最前方。
崔令窈前脚上了马车,后脚沈庭钰也上来。
她微微一怔。
见状,沈庭钰笑了下,“外面很热,你不是想让我骑马吧?”
崔令窈:……”
她想说,你可以单独乘一辆马车。
后又想,毕竞是赶路,本就该轻车从简。
所以,她没有说话。
沉默间,车轮徐徐转动,往城门口驶去。
车厢内。
两人相对而坐,冰瓮徐徐吐着凉气,很是凉爽。
崔令窈却定不下心。
她在想,谢晋白呢?
那人不是说要跟她同行吗?
她撩起车帘,朝外四处张望。
沈庭钰正给她斟茶,见状,问她:“在看什么?”
..…”崔令窈犹豫了会儿,还是坦白道:“谢晋白说,要同我一块儿去平州。”
话落,沈庭钰斟茶的动作微顿。
“这样啊…”
因为能独处而诞生出的满心欢喜倏然凝滞,他笑了笑,又问:“你已经打算好了,要同他再续前缘?”这话,要是谢晋白本人来问,崔令窈都绝不会理,可这是沈庭钰。
跟她有婚约,且莫名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的沈庭钰。
她必须打断他的所有念头。
所以,崔令窈想也不想的颔首,“他挺好的,从前那些也都是误会,等从平洲回来,咱们就去跟长辈们说婚约解除,”
理由她都想好了。
“到时候我就说,平洲一行,与你朝夕相处,发现自己对你并非男女之情,而是妹妹仰慕兄长,从前的婚约就不作数了。”
沈庭钰看着她,良久,轻轻嗯了声,“好,都听你的。”
他眼神中的情绪很复杂。
崔令窈不敢细品,急急别开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飞快道了声对不起。
沈庭钰僵硬的扯了扯唇:“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他道:“是我的问题,原本以为老天眷顾,给了我一次机会,现在它把机会收回去了,从始至终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