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怠。
“闺女，这么晚还不睡？”云志明走过去，学着女儿的样子抬头望月，只觉得脖子酸，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父皇不也没睡？”云知意收回目光，笑了笑，“还在想中秋宴的事？”
云志明叹了口气，在栏杆上坐下，显得有些蔫头耷脑：“唉，是啊……你说得都对，道理爸都懂，可这心里吧，还是有点虚。万一……万一又搞砸了？万一你皇叔他……”
云知意挨着他坐下，声音轻轻的，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爸，你记得咱们刚穿来那会儿吗？你连上朝说啥都要靠我写小抄，看见靖安王腿肚子都打颤。”
云志明老脸一红：“咳……提那黑历史干千………”
“可现在呢？”云知意看着他，“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靠着原著里标注的忠臣能臣们拿主意，但你已经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也能参与到讨论里去了，甚至偶尔还能提出点自己的想法了，对不对？”云志明怔了怔，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从一开始的完全懵逼，到现在至少能听懂户部哭穷、兵部要饷、工部报预算了，有时候听着那些老大臣吵架，他居然还能隐约觉得哪边更有道理一点。
“而且，”云知意继续道，“爸，你没发现吗？你现在批阅奏折，虽然还是“同意’「准奏’居多，但你已经会下意识地去想“为什么这么处理’“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开始在乎边境将士能不能吃饱穿暖，在乎南方水患百姓能不能得到安置……你开始，真的有了一点“皇帝’的责任感了。”云志明沉默了。女儿的话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开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模糊的感受。他好像……确实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赶紧撂挑子跑路的穿越倒霉蛋了。看到灾情的奏报会揪心，看到捷报会偷偷高兴，看到贪官被查处会觉得解气……一种莫名的、沉甸甸的责任感，不知何时已经压在了他的肩上。
“爸，”云知意忽然问了一个她很久没问过的问题，“你现在……还想赶紧找到办法退位，然后咱们一家三口溜之大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