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起来,指着云知意骂道:“小贱种!你跟你娘一样!都是来讨债的!早知道当年就该让你……”
“让我怎么样?”云知意心脏狂跳,声音却努力保持平稳,“说下去!”
太后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住了话头,她死死盯着云知意,眼神变幻莫测,忽然发出一阵尖锐又诡异的笑声:“呵呵……哈哈哈……你想知道?哀家偏不告诉你!让你猜!让你一辈子都活在疑影里!哈哈哈……滚!给哀家滚出去!”
她状若疯癫,抓起手边的茶盏就向云知意砸来!
云知意敏捷地侧身躲过,茶盏在她脚边碎裂开来。看着眼前这个彻底失态、却又死死守住秘密的老妇人,云知意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失望和更深的疑虑,冷冷地看了太后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太后歇斯底里的哭骂和诅咒。
走出静思园,阳光有些刺眼。苏婉清立刻迎了上来,担忧地看着她:“殿下,没事吧?”
云知意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她不肯说。但……那个秘密一定存在,而且,很可能非常可怕。”可怕到让太后宁愿疯癫,也要死死捂住。
苏婉清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安慰:“殿下不必过于忧心。如今她已失势,往事尘封,总有揭开的一天。殿下只需知道,陛下和娘娘是真心疼爱您,这便够了。”
云知意点了点头,心中却沉甸甸的。太后的反应,恰恰印证了这个秘密的非同小可。
它就像一颗埋藏深处的炸弹,不知何时会引爆。
夜深人静,北宫静思园更是死寂得如同坟墓。云知意屏退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借着稀薄的月光,再次来到了太后的居所。
太后已然睡下,或者说,是陷入了一种半昏半醒的萎靡状态。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枯槁而怨毒的面容。云知意站在床前,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常规方法根本无法从这老妇人口中撬出真相,唯有动用那份特殊的力量。
她集中精神,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金色流光再次缓缓浮现,比以往更加清晰、稳定。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太后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直抵灵魂深处的力量:
“告诉我……我的身世……全部真相…”
太后在睡梦中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紧锁,仿佛在抵抗,但终究抵不过那强大的精神力量。她的嘴唇开始无意识地翕动,断断续续、却又清晰无比地吐露出被深埋的罪恶:
“是……是我的孙女儿……没错……”
“可是……一出生……就天生金瞳,乃大不祥!”
“皇后,居然生了一个不祥之人!”
“皇帝那时正病着……边关也不稳……不能有任何不祥之兆……”
“正好……那个低贱的刘才人也生了……是个死胎……”
“我就……我就把两个孩子……调换了………”
“对外就说……皇后生了死胎……伤心过度……”
“我也是为皇后好……若是公布皇帝第一个嫡出的女儿有不祥的征兆,那有伤国运啊!林氏罪无可恕!”
“哈哈……林氏……她还真信了……抱着那个死胎哭得晕过去……”
“后来……她性情大变……暴戾……冷漠……都是她自己没用!”
“那个小孽种……倒是命硬……居然活下来.……”
“不能留……绝对不能留……她活着就是对皇室的威胁·…”
“六岁……对……她六岁那年……我让她喝了碗甜羹……”
“明明……明明该断气了……怎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太后的话语到此戛然而止,仿佛陷入了极度的困惑和恐惧之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云知意猛地收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煞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