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晦暗不明的神色，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所以……你真的会放陆秋宜走？”
再一次听到她的名字被提及。
苏诺几次三番地将话题绕回她身上。
连这个旁观者都清晰地感知到了陆秋宜对贺景越不同寻常的影响力。
想起陆秋宜信誓旦旦说着“绝不后悔”，贺景越的情绪不可抑制地往下沉。
过了一会儿，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自嘲的弧度。
冷静、自制、一切尽在掌握，这些特质早已刻进他的骨血里。
可偏偏一对上陆秋宜，他总是容易失控被她笨手笨脚气得头疼，被她突如其来的顶撞挑起怒火，甚至因为她一句“看你不爽”而心烦意乱到现在。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许久。
吧台顶灯的光线落在贺景越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
最终，他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冷硬的决断：
“我会。”
苏诺明显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
但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
是了，这人从小就是这样，杀伐果决，习惯把所有人和事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野心勃勃如贺景越，从来就不是什么情深不寿的恋爱脑，事业和家族利益永远排在第一位。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尤其是一段尚且模糊不清、可能带来麻烦的情感，而放弃既定的战略和更大的利益。
所以，他能毫不犹豫牺牲掉的，自然就是那点连他自己或许都还未曾明晰的，对陆秋宜的特殊好感。贺景越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却未能浇灭心头的躁意。
就在这时，他裤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锁屏界面上，一个备注为【发怒小猫】的联系人跳了出来。
两条新消息赫然在目：
【笨蛋助理】：老板
【笨蛋助理】：在吗？
看似礼貌的问候背后，隐隐约约带着点讨好的气息。
苏诺好奇地探过头来：“谁啊？这么大晚上找你？”
贺景越静静地看着那两条消息，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芒，他拇指划过屏幕，利落地关掉了显示：
“没谁。”
“一条不听话的小猫而已。”
苏诺：……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猫文学吗？
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