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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初不知何时已换下了一身庄重的朝服吉袍,只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锦袍,腰间束着玉带,褪去了平日储君的威严与冷硬,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清朗俊逸,
夜风拂动他的衣袂和发丝,卷起紫薇花瓣,簌簌落在他肩头、发间,
他负手立于缤纷落英之中,
唇角噙着一抹难得一见的、带着些许紧张却又意气风发的明朗笑容,目光灼灼地望向刚刚踏入院门的她,
灯火的余韵透过花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晕,紫薇的花影在他月白的袍子上摇曳,愈发衬得他眉目英挺,身姿挺拔,
这一幕,美得极不真实。
饶是心冷如石蕴容,在这一刻,呼吸也不由得微微一滞,
她看着眼前这个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胤初,
看着这漫天花雨、秋千花树,
一时之间,竞有些恍惚。
胤初见她愣在原地,眼中的惊艳不似作伪,
心中那点忐忑顿时被巨大的满足感和得意取代,
他笑着朝她伸出手,声音也比往日温柔了不知多少,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
“蕴容,过来。”
他引着她走到那架秋千前,语气轻快,
“孤记得你先前似乎提过一句,幼时在家中最爱缠着阿玛推秋千?这架秋千,是孤命人按你说的样子打的,”
“这棵紫薇,是特意从京西最好的园子里移来的,“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他看着她,眼神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献宝般的期待,仿佛一个急于得到夸奖的少年郎,
“这份生辰礼,可还……合你心意?”
微风拂过,卷起更多的紫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发间、肩头,
空气中弥漫着紫薇特有的清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旖旎的氛围。
石蕴容站在花雨中,
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耗尽心思只为博她一笑的太子,
看着这精心布置、浪漫得近乎荒唐的场景,
心中那坚硬的冰壳,似乎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而直接的“美色”与“用心”,撞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
石蕴容的目光在那架缀满鲜花的秋千上停留了片刻,
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波动,
她没有立刻回应胤初伸出的手,也没有如寻常女子般惊喜雀跃,
只是极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声音平淡,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