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吴庆临几个小辈急匆匆从外头跑回来,个个脸上都挂着汗珠子。
吴庆临率先开口禀报:“四叔,墙头俺们都仔细看过了,没见着新踩的痕迹。”
吴哲浔紧接着补充:“门锁也好生生的,没被撬过。”
彩霞和佩兰两个姑娘家心细,佩兰还特意说道:“俺们连茅厕后头都看了,地上千干净净的,不像有人翻墙进来的样子。”
这回报,让一屋子人都愣住了。若是外贼,怎会不留半点痕迹?
吴涯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既然墙头门锁都无恙,那贼人要么是武功高强之辈,飞檐走壁不留痕迹,要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屋内众人:“就是家贼。”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顿时激起千层浪。
黎巧巧立刻接话:“武功高强之人,怎会瞧得上咱们农家这点小钱?真要是有那本事,去偷大户人家不是更划算?”
两句话合在一块,意思再明白不过。
贼人就在自家人当中!
刚缓过劲来的张金花一听这话,顿时又炸了锅。
她猛地从炕上坐起来,手指抖着指过屋里每一个人:“好啊好啊!我说怎么偷得这么准!原来是家贼!眼红我给铁牛治病的三十两银子是不是?黑心肝的东西!我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钱……”越骂越激动,胸口又开始起伏。黎巧巧忙上前轻轻给她顺气,生怕她又晕过去。
张金花第一眼就瞪向韦氏:“老大媳妇!是不是你?整天惦记着我那点体己钱!”
韦氏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唰地流下来:“娘!天地良心!!我哪能干这种缺德事!藏海可是要考功名的,我要是当了贼,不是毁了他的前程吗?再说我根本不知道您把钱藏哪儿了啊……”这话在理。
张金花藏钱的地方只有她自己和老伴知道,连最得宠的铁牛都不清楚。
这时韦氏忽然把矛头指向二房:“娘,怕是老二家干的!昨儿个他们刚挨了打,心里有怨气,又没给请郎中……”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缩在角落的二房一家身上。
吴铁生趴在草垫上,脸色苍白,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他媳妇搂着两个女儿,只知道哭。
就在这当口,年仅十四岁的吴佩兰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却条理分明:“大伯这话不对。我爹被打成重伤,从昨儿个到现在连炕都下不来。刚才听说奶奶晕倒,还是我和妹妹搀着他爬过来的。这样一个连路都走不动的人,怎么去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