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作响,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
这不仅是定罪,更是昭告天下,将他钉在了文人耻辱柱上!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苏晚的第二波攻势,已悄然展开。
她命陈嬷嬷换上最朴素的衣裳,混迹于人流最密集的东市西市,看似不经意地与相熟的妇人们闲聊:“哎,你们听说了吗?那沈侍郎家,真是怪得很。我娘家侄子三年前在他府上做过短工,说他们家一夜之间,库房里就多出了五千两来路不明的白银。那时候,恰好是……顾家出事那阵子……”
她说话时,指尖轻轻搅动粗陶碗中的茶汤,热气扑在脸上,带着一丝陈年茶叶的苦涩。
这番话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瞬间激起千层浪。
百姓们最爱听的便是这等牵涉权贵秘辛的传闻。
“五千两?我的天!那可不是小数目!”
“顾家灭门案?难道说……沈侍郎也沾了顾家的血?”
“怪不得他能从一个穷书生爬到侍郎之位,原来根子在这里!”
流言愈演愈烈,沈砚派出的家仆气势汹汹地前去驱赶、镇压议论的百姓,却不知暗处,几名伪装成商队护卫的暗卫,早已用西域传来的“留影匣”,将他们“威吓百姓,销毁凭证”的凶恶嘴脸清晰地记录下来,连夜送往了都察院。
当夜,一辆素雅的马车悄然停在苏府后门。
车轮碾过残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夜兽低语。
谢昭宁一袭便装,在侍女的搀扶下,快步走入苏晚的暖阁。
“宫里来消息了。”谢昭宁压低声音,眼角带着一丝兴奋的笑意,“太后她老人家听闻了你那首“雪夜藏锋’诗,赞了一句“风骨凛然,有节有义’。方才,尚宫局已奉太后口谕,将你的名字,列入了“淑德录’的候选名册。”
她握住苏晚的手,低笑道:“晚晚,你这一首诗,不仅救了你自己,还直接得了宫里的背书。这“淑德录’虽非正式册封,却是京城贵女们梦寐以求的荣耀。”
苏晚眸光微动,点了点头,平静地道:“我要的,从来不是别人的怜悯。我要的是话语权。从今往后,我看谁还敢说,我商贾之女,无才无德。”
夜已三更,寒意更浓。
庭院寂静,月光如霜,洒在枯枝上,投下斑驳如刀刻的影。
顾昭之处理完公文,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苏晚的院外。
只见窗纸上,依然映着一道纤细而专注的身影,她还在灯下整理着一卷卷的案宗和证据。
烛火在她侧脸投下柔和的轮廓,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像春蚕食叶,细密而坚定。
他胸口一窒,推门而入。
苏晚听到动静,猛然抬头,
顾昭之没有说话,只是解下自己身上那件温暖的玄狐毛大氅,轻轻披在了她单薄的肩上。
“你可知,你都做了什么?”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苏晚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那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和淡淡的寒气,绒毛拂过颈侧,带来一阵微痒的暖意。
她抬眸,目光清亮如星:“我知道。我掀了沈砚的皮,也等于斩断了兵部尚书伸向吏部的一只手。”他凝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风暴与漩涡并存。
良久,他忽然低声道:“你说,一灯可照破万重城……可你忘了,点灯的人,自己也会被火焰灼伤。”苏晚闻言,却笑了。
那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唇角微扬,眼底却无半分退意。
“那正好,”她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你不是说,要与我一起点亮这京城的灯吗?烧了我,不还有你?”
一句话,让顾昭之彻底沉默。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最终,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印,不由分说地放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