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陆延上前两步，半挡住林知瑜的身影，弯腰低声问道：“还好吗？”表情和声音里都是关切之意。林知瑜半晌没能说出来话，只惶然的望向他，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荒野，心里空荡的可怕。陆延低眸对上那双通红而又惊慌的眼睛，心里一紧，又向左一步，正好挡在林知瑜的视线前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哄道：“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回家。”
这一句回家进到林知瑜的耳朵里，像是把她从无边的旷野里拉了回来。
这是她从穿越以来第一次失态，不光是因为看见了死人，更是看见了这个时代对人的无情和对生命的漠视。
村里的人顶多就是吃不饱饭，但是勉强能保持温饱。
可是这个牛棚，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里，没有取暖工具，没有一粒米、一口粮，只能靠着树皮果腹，这样的人生，太艰难了。
牛棚里的人对这两个人突然闯进来的时候毫无反应，好像对生活已经无望，乍一看是人，细一看与行尸走肉无异。
林知瑜看向陆延，缓缓的点了点头，陆延见状，扶着她的袖子往外走。
林知瑜突然停住了脚步，从兜里拿出几块糖，转头塞向两个小孩，然后才走出牛棚。
到外边还能听见里面小孩的喊叫声：“糖！是糖啊！妈妈！”
林知瑜对着这白压压的雪地，眼睛酸涩到不行，她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绝不让眼泪落下。两个人一路回了陆家，陆延一直在关注她的情况，嘴开开合合无数次，却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林知瑜能感觉到陆延一直在看她，可是心绪不宁的厉害，只能佯装不知。
到家后，林知瑜径直进屋，火炕上暖和极了，好像能把她的心也一起温暖起来。
陆延想了想，走去了厨房，陆奶奶听到声音后，回头望去，自家人高马大的孙子往厨房一看，棚顶好像都矮了几分。
“咋啦？还没到饭点呢。”
陆奶奶没多看他，转头继续关注自己的鸡汤，这可是大队长家特意送来给知瑜补身子的，陆奶奶炖了许久呢。
陆延的鼻子抽动两下，香味不自觉的往里钻，他闷声说道：“晚上吃啥啊？她心情不太好，做点好吃的吧。”
陆奶奶疑惑的转头看去，声音压低：“咋啦？你跟知瑜吵架了？”
陆延的眉头都要立起来了，薄唇紧抿：“怎么可能！”叹了一口气才说道：“牛棚那边的孙老师，没了陆奶奶拿着勺子的手僵住了，孙老师是个好人，还教过小孙子识字呢，很年轻的后生啊，怎么会？“咋突然没了？”
陆延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也心有戚戚，蹲了下去，往灶洞里填了点柴火：“听说是病死的，人就剩一层皮了，那牛棚的锅里煮的都是树皮，一粒粮食都没有。”
那孙老师是两年前来的，刚来的时候戴个眼镜，看着就是文化人，比他也没大多少。
可是现在··。·
一时间祖孙两个静默无言，厨房里只有柴火的劈啦声，好像在为了孙老师默哀一样。
陆奶奶的眼角有点湿润了，说话的声音也哑了：“人啊，活着难啊。一辈子不知道有多少坎要过啊！”直到打开锅，鸡汤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那种令人难过的氛围才被压了过去。
陆奶奶看着闷头在那添柴的孙子不顺眼了，抬脚踢了一下，男人仰头的表情还有几分无辜。陆奶奶看都没看一眼：“你都知道知瑜心情不好，不去劝劝，在这干什么呢？她本来就受伤了，还一个人在咱们村上，小姑娘家家的，心思本就敏感。你也是的，那死人的地方能带她去吗？这吓到了晚上都是要做噩梦的。”
陆延一听彻底蹲不住了，拍拍手就站了起来，转身去了侧屋。
进屋就看见林知瑜靠着墙，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没有一点表情，整个人跟神游似的。
他想了想出去泡了杯奶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