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国那个上下扫视的眼神让林知瑜十分的不舒服,高高在上的瞧不起的样子,但是来都来了,也只能跟着进去。
进屋后,李爱国看了三个人一圈,最后定在王建国身上:“是你们村卖那个编筐吧?”
王建国有些惊讶为啥问他,只能赶鸭子上架地说道:“是啊。”说完之后学着林知瑜的样子问道:“你是想要多少个啊?要什么样子的?”
李爱国没回话,推了推眼镜框,拿起搪瓷杯子打开盖子后,吹了一下,缓缓喝下一口水:“那要看你们质量什么样了?”
王建国愣了,张张嘴没说出来话,李爱国看他这副样子,笑了一下,眼里全是不屑。
在他看来,一个村里人还出来学人家谈生意,滑天下之大稽。
连学都没上过的人,也能说明白话?现在不就证明了吗?登不上台面!
早就听说严华清找了个村子做编筐,他虽然没看见样式,可是一个编筐一块二毛钱,难道是金子做的吗?
这不明显就是被人骗了吗?他今天就要把这些人的目的曝光。
严华清此刻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推了他一下,打着圆场:“质量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很好,而且我们这次又定了五千个呢。”
严华清说这话的意思是为了证明他们的质量很好。
可是听在李爱国的耳朵里,就气的要命了,这不是疯了吗?又定五千个,这个村子咋这么能骗人呢。他可是把严华清当成小友的,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这种欺骗?
怒上心头地问道:“你们的编筐凭什么卖的那么贵?你们有什么证明吗?”
林知瑜看着王建国让他问的脸色发红,坐立不安,也有点生气了,哪来的人,找事的吗?
“生意上你情我愿的,需要什么证明?你这么大岁数了这点规矩还不懂吗?”
李爱国闻言伸出手指指着他,他在纺织厂那是干部,还没被谁这么讽刺过呢。
“你一个女同志也敢说话,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严华清听见这话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可是李爱国正在气头上并没有看到。
林知瑜翻了个白眼:“你是在教育我呢吗?你是我爹吗?你是自己没孩子吗?到处找人当爹?还是你吃的盐太多了,闲得慌?”
说话间不紧不慢的,坐的安稳,骂得不带脏字。
这种情况下,严华清却突然的有几分想笑,可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看她哪里都是好的,现在看她,促狭极了,也鲜活极了,可爱到不行,和他生活中接触到的姑娘完全不同。
不同的人心境完全不同,李爱国指着她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在抖:“你?你一个女同志不在家孝敬父母,操持家务!跑到外边来牙尖嘴利、抛头露面,简直···简单伤风败俗!”
林知瑜深知不能再待了,爹味已经蔓延全屋了,懒得跟这种人再说,转身就走了。
王建国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最后的那番话在他看来,简直是太过分了,这些城里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不知道农村现在多艰难。
陆延最后走的,站起身低头看着李爱国,声线冷漠:“一口一个女同志,你不是你妈生的?你是水沟捡来的吗?妇女能顶半边天你没听过吗?教育的时候独独拉下了你是吧。”
说完抬脚踹向凳子,没等走出大门就听砰的一声,后面的李爱国凳子碎裂,整个人坐在了地上。严华清还站在林知瑜面前解释着:“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林知瑜摇摇头笑笑表示理解,没关系,甲方爸爸嘛,只能供着。
可是心里已经不拿严华清当朋友的行列了,她一向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严华清也不是傻子,面前姑娘笑意不进眼底,只能低声说道:“我们单位和招待所有合作,今天你们的房费不用付,已经定好了。”
林知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