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这么厉害,我该为她高兴才是。”
她摇摇头,心中如是想着。
可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却始终难以冲散那一点微妙的疏离感,以及隐隐的自惭形秽。
她们是去赶海捡螺贝,摸海蟹,为了家里添点零嘴或换几个铜板。
而陈小鱼呢?
她在练功,更在教别人练功,与之相比,这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事情、毫不相干。
何况.....
自己明年开春儿就要嫁人了。
以后只会捡更多的螺贝、摸更多的海蟹,别说这辈子,多到她下辈子都捡不完。
“小鱼......”
恰在此刻,两个伙伴的催促好似给了她一份及时的鼓励,更给了她开口的理由和勇气。
小春儿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柴扉,探进去半个身子,声音不大地喊道:
“小鱼!落潮了,我们......我们去赶潮捡螺贝,你去不去呀?”
她的声音打断了院中的“教学”。
陈小鱼闻声转过头来。
脸上那份“鱼儿教头”的严肃瞬间褪去,露出了属于豆蔻少女的明媚笑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着霞光。
“赶潮?去呀去呀!等我把她们这个动作带完!”
——
陈小鱼爽快的答应声,像一阵轻快的海风,瞬间吹散了小春儿心头那点莫名的踌躇。
看着小鱼脸上熟悉的、毫无芥蒂的明媚笑容,小春儿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刚才那点疏离感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用力点点头,露出笑容。
“嗯!我们等你!”
很快,陈小鱼利落地把最后一个动作要领示范完,又叮嘱了几句,便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跳着跑出院门。
四个少女结伴,沿着熟悉的小径向海边走去,夕阳熔金,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小春儿给!这是李爷爷让我给你们的饴糖,可甜了,阿秀你们也拿着,人人都有份!”
“饴糖诶!谢谢李爷爷!”
“......”
陈小鱼走在中间,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教动作的趣事,尤其是二狗子被比作傻章鱼的糗样,逗得大家咯咯直笑,小春儿和另外两个女孩应和着,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然而,当她们赤脚踏上冰凉湿润的沙滩,走向那片落潮后显露出来、布满青苔和藤壶的漆黑礁石滩时,那种微妙的差异感,又开始在小春儿心底无声蔓延。
礁石滩是她们从小玩到大的乐园,更是生计的来源。
退潮后的海水平静地舔舐着海岸,露出大片湿漉漉的滩涂和礁石群,将之变成了一座丰饶的宝库。
四个少女习惯性地挽起裤腿,露出被海风和阳光染成小麦色的小腿,提着竹篓或小桶,开始在熟悉的礁石缝隙里摸索。
小春儿、阿秀和巧巧,熟练地蹲下身子,用小铲子或者干脆用手,在礁石缝隙、水洼边缘、沙泥地里处仔细翻找。
她们的目标很明确:个头大、肉也厚实的贻贝,肥美的牡蛎,还有那些能卖点小钱的漂亮螺壳。
比如花纹独特的香螺、猫眼螺,或者肉少但味道鲜美的蛤蜊、笠螺,总之也不挑,有什么拿什么,都是生活的积累。
“哇!这个青口好大!”
阿秀憋着劲儿,费力地翻开一块礁石,从背面抠下一个巴掌大的青口贝,黑亮的贝壳在霞光下闪着润泽的光,她惊喜道:“这么大一个,里面的肉肯定肥!回去给阿弟煮汤!”
“我这儿也有!”
名为巧巧的女孩探手伸进水洼,摸索了几下,终于摸出一个螺旋状褐色花纹的香螺壳,笑道:“这个螺壳花纹像海浪一样,说不定能换一个铜板呢!”
“咦?这里还有个辣螺,这种螺煮汤最鲜了,就是肉有点少,壳也卖不上价......不过阿爹最喜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