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前侥幸捕获那条怪鱼,就是将之藏起来慢慢蚕食,才不至于补过头,丢了小命!”
说罢,它有些傲然地扭头。
用腕足足尖点了点一旁的小白和阿福,仿佛在展示自己的生存智慧。
几日相处下来,它发现仙师座下的这一鲛一龟,其实十分友善,渐渐也熟络了起来。
“咕噜噜~”
然而,它只看到白鲛茫然地吐着泡泡,赤壳海龟则更是慢半拍地眨了眨绿豆小眼,眼神里一片懵逼。
它这才猛然想起,它们仨之间,根本不通言语!自己这番高论,完全是对牛弹琴!
“唉......”李长生看着三兽大眼瞪小眼、鸡同鸭讲的场面,心中暗自摇头、颇为无奈。
这言语不通,着实是个麻烦。
若无特殊法门,短时间内怕是难以解决,难不成真要它们炼化横骨、甚至化形成人?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不过,”他收敛心神,话锋一转:“此番煎熬痛苦,也非全然坏事。”
“那灵鱼药性虽猛,待将其炼化吸收,化作滋养筋骨血肉的养分,那便不再是蚀骨焚身的火毒,而是助你等脱胎换骨的薪柴!”
“所以,日后无论遇到何种机缘,切记不要再想着囫囵吞枣,节制才是长久之道。纵是天材地宝,也需细水长流,讲究个火候。三成饱、七分足,过犹不及!”
“......”
海面碎银流波,三兽听得极为认真。
仿佛眼前盘坐礁石的,不是什么渔夫,而是坐而论道的谪仙人。
可这通经验之谈,李长生却讲得心中汗颜。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天上真仙。
也就这三个小家伙灵智初开、涉世未深,才会将这点粗浅体悟奉为金科玉律。
但他不得不讲,他可不想看到这三个小家伙贪嘴冒进而夭折,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即便抛开背后这冰冷的功利与算计,
单是三兽眼神中那份懵懂信赖,以及毫无保留的孺慕之情,也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歇息片刻,小白它们气息彻底平稳。
李长生披好衣襟,一人一鲛配合,随意捕了些常见的海鱼装船,权当今日出海的幌子。
随后,他调转船头,依旧如一位再寻常不过的老渔夫般,朝着金沙港方向驶去。
——
“哟!李大爷,您回来了!”
码头渔栏,白渠瞥了眼李长生,忽然一改往日傲慢,竟像换了个人。
引得四周渔夫频频侧目。
李长生将沉甸甸的鱼篓放下,任由迎上来的梁姓伙计殷勤上称,佝着身子陪笑:“劳白爷挂念。”
“李大爷言重了!”
白渠一拍大腿,蓦地从藤椅起身。
他从伙计手中接过秤杆,在一众人格外惊诧的目光中,亲自上起称来。
“谁不知李大爷年近古稀,尚且坚持出海打渔,身子骨硬朗着呢!这可是咱金沙岛福星!是祥瑞!正是天佑国祚的吉兆!说不得哪天官老爷见了,要给咱免份税哩!”
“白爷您真是太抬举了。”
“这可不敢当,万万不敢当啊!”
“......”
李长生连连摆手,腰弯得更低了,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模样。
两人虚情假意客套一番。
待梁姓伙计奉上二钱碎银,李长生这才脱身出了渔栏,朝码头边的脚店踱去。
可围观的众人却悄悄炸开了锅。
“快看!是李老头儿!”
“那渔栏伙计也就算了,可白渠......那可是白渠啊!活脱脱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邪门!太邪门了!李老头儿啥时候有这么大脸面了?莫不是攀上了官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