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彩霞漫天。渔村宁静平和,唯有海浪翻涌、海鸟啼鸣之声不时传来。
李长生站在院中,望着陈小鱼挥动拳脚的身影,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这五禽戏陈小鱼清晨才开始打,
可那举手投足间,竟隐隐透出几分“外动内静、松而不懈、柔中寓刚”的神韵。
道体命格加持,他悟性已是逆天,但这丫头展现的,是一种更纯粹、更原始的东西。
一种对“动与静、力与气”,乃至于是武道本身,近乎本能的恐怖领悟力!
陈小鱼沉浸在拳架舒展的动作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李长生此时的震惊。
待打完一套动作,她收势站定,小脸上非但没有疲惫,反而泛起一层健康的红晕。
“李爷爷!这次好舒服!感觉、感觉身体里面好像有条小鱼在游!”
李长生默然无语,心中五味杂陈。
难不成,她是个武道天才?
难怪陈小鱼这丫头反馈的山海眷顾度,比身具逆命体质的小白还多,如今他算是瞧出了几分端倪。
“嗯,不错,很不错。”
他不吝赞许,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记住感觉,自己回去慢慢练,不懂来问我。”
“嗯!”陈小鱼用力点头。
“李爷爷,我帮你把院子里的渔网理一下吧!保证理得又快又好!”
说着,不等李长生回答,就蹦跳着跑向角落那堆半干的渔网,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当心点,别又把手刮破了。”
李长生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息。
他回想起这丫头平日里的模样,就跟屁股下面长刺儿一样,一刻也坐不下来。
不是上房揭瓦就是打架惹祸。
跟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整日绕着他转,就为学个一招半式。
他本是不信命的,可此刻却觉得,某些事,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
——
“那野丫头片子,比划什么呢?软绵绵的,一看就没劲儿,还能打死人不成?”
刘氏坐在家门口,正用磷虾捯饬虾酱。
抬头朝那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撇了眼,又想到自家大儿李恒,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
分明和自家才是一家人,怎得就是偏爱那个没了爹的野丫头?
七老八十,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
不寻思给自己攒副像样点的棺材本,反倒有闲心练什么劳什子武?
能练出什么鬼名堂?
难不成还指望着活到一百岁,把自己和家里那死鬼也熬死?
她越想越气,石杵砸得哐哐响。
再这么下去,等那老头子两腿一蹬,怕不是真要把家当都留给那王寡妇和野丫头!
老头子一人独占一座空房,日子别提多舒坦,别说还有一条价值十两的篷船!
即便他们两家关系不好,可再怎么说他李长生也是李家人。
这可不成!绝对不成!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得像个法子治治那娘俩,否则还真当李家的东西要姓陈!
“娘,什么时候送我去武馆?”
李恒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家门口,目光在自家大爷和那个野丫头身上来回打转。
他紧握着拳头,总觉得那野丫头拿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心中蓦地腾起一团火。
“问你那死鬼老爹去!”
刘氏正烦着,没好气地呛了回去。
李二铁这时才晃悠悠从屋里出来,嘴里吧嗒着烟杆,背着手,一副万事在握的模样。
“急什么,你爹心里没数?”
“清湖城里最拔尖儿的四座武馆,风雷堂、金鲨门、灵蛇派、天鹰馆,那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可惜啊,门槛太高,光那入门的孝敬就得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