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默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办公室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翻滚着浓稠血雾的猩红空间,脚下是粘腻、滑溜、仿佛由无数凝固血浆构成的地面。
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浓烈的血腥味和绝望的哀嚎。
陈默惊恐地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无数条冰冷、滑腻、如同毒蛇般的暗红色绳索死死缠住。
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浓雾深处。
吓的他魂飞魄散的是,手中那被他视为最后依靠的左轮手枪,枪管竟然变成了一条扭曲、吐着信子的毒蛇。
冰冷的蛇鳞摩擦着掌心。
“啊——!”
发出一声惨叫,陈默拼命想甩开那毒蛇般的枪,却感觉手腕被死死咬住,剧痛钻心。
浓雾翻滚。
扭曲、模糊、散发着浓郁怨气的血色人影缓缓浮现。
一个身影格外矮小,轮廓依稀能看出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但她没有脸,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肉,空洞的眼窝处流淌着黑色的液体。
另一个身影稍高,是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小男孩,胸腔破开一个洞,里面空空如也。
“还我命来……”
“好痛啊……”
“律师叔叔……为什么要帮坏人……”
无数重叠、凄厉、充满无尽怨毒的童音,如同钢针般刺入陈默的耳膜,直接在其灵魂深处响起。
“不!不要过来!”
“不是我撞的你们!是张扬!是他!”陈默涕泪横流,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却被越缠越紧。
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被无形的利齿啃噬,灵魂被冰冷的怨念撕扯。
“砰!”
枪响在猩红空间里炸开。
不是陈默开的枪。
子弹仿佛来自虚空,精准地打碎了他脖子上那散发着微弱绿光的玉观音,护身符瞬间化为齑粉。
失去了最后的屏障,陈默感觉冰冷的绳索瞬间勒紧了他的脖子,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那两个血色的孩童怨灵猛地扑了上来,小女孩伸出残缺、流淌着黑血的手,狠狠抓向他的眼睛。
小男孩张开没有舌头的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咬向他的喉咙。
“呃啊——!!!”
现实中,办公室角落里的陈默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瞬间暴凸,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倒映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鲜血淋漓,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几秒钟后。
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彻底瘫软下去。眼
睛依旧圆睁着,凝固着生前最后一刻看到的、那由他亲手参与制造的——幻境。
浓重的恶臭从他下身弥漫开来。
办公室的角落里,模糊的、穿着暗红长袍的身影缓缓显现,又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
墙壁上凝结的白霜,缓缓勾勒出一个狰狞、头戴帝冕的虚影轮廓,喃喃低语在空中消逝。
“第一个…”
……
青阳市郊。
一家大型金属回收处理厂,运作的熔炉即使在混乱的夜晚,依旧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这里是张氏集团旗下处理“特殊废品”的地方之一。
厂长王大富,一个脑满肠肥、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此刻正躲在他那间加固过的、像似堡垒一般的办公室里。
厚重的合金门紧闭,窗户焊着粗大的钢筋。
肥胖的身体挤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手里握着一瓶烈酒,试图压惊,但手抖得厉害,白色的液体不断洒在昂贵的丝绸睡衣上。
办公室的角落里,供奉着一尊金灿灿的弥勒佛像,前面摆着香炉和供果。
王大富每隔几分钟就神经质地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