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这地方臭味太重,周景明提了两只旱獭,远远地走到一边,在草地上坐下,掏出刀子,挑破一只旱獭的肚皮上的皮毛,然后在武阳的拉扯下,快速剥皮。
只是,剥下来的皮毛,被他随手就扔掉了。
武阳有些不解:“干嘛扔了?我看着那皮毛挺好的!”
“旱獭的皮毛确实挺好,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最热的时候,跟人一样,这个时候穿薄衣服,甚至光着膀子,旱獭也换毛,这个时候是皮毛其实是最差最不值钱的时候,要秋冬季节的皮毛厚实了才好。”倒不是说这些皮毛就完全没用,要是带出山,多少还是能值点钱,但天气又晴起来了,可没那闲工夫打理,与其带回去放着发臭,还不如淘金。
他将旱獭的肠肚心肺先取出来扔给金旺,觉得不够,又割下几块肉扔给它。
武阳看着那些肥瘦相间的肉,又问:“这些肉,能吃吧?”
“能吃,听说味道还很不错,但最好还是别吃了,我带回去喂狗,不准备用来吃。”
“看着挺不错的啊!”
见武阳一脸不舍,周景明笑着说:“跟你说个事儿,你就知道厉害了。
在早年间,大概在清末的时候,旱獭的皮毛在国际市场上非常火爆,当时有一种工艺,通过对旱獭皮毛进行加工,可以让旱獭皮的成色与貂皮媲美,一时间价格暴涨。
也正是因此,有不少毛子商人,就雇佣华工为他们猎杀旱獭。
就在猎杀中,有华工吃了旱獭肉,患上了可怕的鼠疫,并到处传染。
毛子惧怕鼠疫传播,便将华工全部赶回了东北,鼠疫就此在东北大量蔓延,很快横扫东北,蔓延到齐鲁、冀州等地方,尤其在北方,有些地方的人直接死了超过三分之一……”
周景明说到这,微微叹了口气:“这旱獭是鼠疫病毒的携带者,我并不是说吃了旱獭肉就一定会得鼠疫,三年饥荒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猎杀早獭吃肉,不见有什么事儿,但防点总是好的。”
“嗯,防着点好!”
武阳是聪明人,不在这问题上纠结。
等着金旺吃饱,两人一人提了一只旱獭,又在山里转了好一阵,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循着方向返回河谷,发现到了上游,两人又只能沿着山林往下游走。
路过李国柱他们的矿点时,周景明停下脚步,朝着那小半岛看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啊,李国柱他们不是才有七八个人嘛,怎么现在……有二十来个,招人了?”
武阳也看了一阵:“是不对,好像不是李国柱他们那帮人!”
周景明皱了下眉头:“走,下去看看!”
两人领着猎狗,顺着山坡慢慢下去,等靠近矿点时,细细一看,没有一张眼熟的面孔。
周景明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他叫上武阳:“走吧!”
“这些人好像就是前段时间,从咱们营地背后林子里上去的那帮人……不下去问问?”
“没必要问,在淘金河谷,矿点易主的事儿,太常见了……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见李国柱他们!”
以那小半岛的金矿品位来说,李国柱不可能轻易让出,十有八九是被这帮人抢的。
但关系还没好到那种能让周景明帮着出头的程度,李国柱也没来找他帮忙,他自然不会去招惹这种自作多情的麻烦。
只是,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不知道李国柱他们那帮人还在不在这片河谷,也不知道这天大地大,还会不会再见到李国柱。打心里,他挺看好李国柱这人,还一直惦记着能不能招揽过来,成为自己的帮手……
但他心里的不舒服,很快就过去了,毕竟是还没多少交情的人,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随缘的好,没必要过于在意。
两人回到小半岛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彭援朝见周景明和武阳提了两只半的旱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