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地点着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砖上,咽出一小片湿痕。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回府,把这事告诉父亲!陛下的决心如此坚定,再敢找茬,怕是真要落得个“格杀不论”的下场,定国公府可承受不起!
陆安满意地点点头,又道:“陛下还说,三天后卯时三刻,亲自来看操练成果,让王参军好生准备,别辜负了这柄剑的分量。”
“臣遵旨!”
王守仁拱手相送,手中的尚方宝剑随着动作轻晃,东珠剑穗发出细碎的声响。
陆安离去后,帐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摇曳的噼啪声,还有帐外士兵操练的呼喝声,却显得格外遥远。
过了许久,沈希仪才艰难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飘:“王……王参军,陛下这是……这是把京营的家底都交给您了啊!”
王守仁抚摸着尚方宝剑的剑鞘,指尖划过东珠剑穗,眼神平静得可怕,却藏着一丝锐利:“陛下不是把京营交给我,是要咱们,把京营练出个能打仗的样子来一这剑,是给咱们壮胆,也是给那些人划底线。”张仑猛地站起身,膝盖在地上磕出一声闷响,疼得他眦牙咧嘴,却顾不上揉,急声道:“王参军,家父他……他绝无不服之意!昨天那话就是随口一说,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英国公府定当全力支持您练兵,要粮给粮,要器械给器械!”
“张世子放心。”
王守仁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带着锋芒,像剑刃的寒光,“宝剑虽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鞘。但若是有人非要撞上来,也别怪它不客气。”
徐延德也连忙起身,拱手道:“王参军,定国公府也定会全力配合!我回去就跟家父说,让府里的人都安分点,谁也不许沾京营的边!”
他心里已经在盘算:回去就劝父亲把舅舅占的土地还给士兵,再主动送五十石粮食到京营,先表个态,免得被王守仁抓住把柄。
沈希仪看着张仑和徐延德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一一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陛下会看重王守仁了。
这位王参军有智谋、能镇场,如今又有尚方剑和“格杀不论”的权限,京营那些靠勋贵撑腰的老油条,这次怕是要遭殃了!
王守仁将尚方宝剑放在案上,剑鞘上的东珠折射出冷冽的光,映在他眼底。
他拿起案上的《三日操练验收章程》,指尖在“骑兵冲刺考核”“火铳精准度标准”上划过:“陛下赐剑,是信任,也是考验。三天后的操练,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一不然,这剑的锋芒,第一个要对着的,就是咱们。”
张仑和徐延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和坚定一一他们现在跟王守仁是一条船上的人,操练失败,王守仁要被问责,他们俩也跑不了!
两人再也无心讨论阵法,纷纷起身告辞,脚步比来时快了一倍。
“王参军,府里还有急事,末将先回去跟家父禀报!”
“王参军,末将也得回府安排,告辞!”
王守仁和沈希仪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都没有挽留一一他们知道,这两人回去后,英国公府和定国公府定会收敛气焰,京营的整肃,少了最大的阻力。
帐外,张仑刚走出帅帐,就碰到了来送粮草清单的李威。
李威见张仑脸色惨白、脚步匆忙,心里纳闷,却不敢多问,只是缩着脖子快步走过一一这几日营里的变故太多,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帐内只剩下两人时,沈希仪忍不住道:“王先生,陛下这一手,真是太狠了!这下那些老油条肯定不敢再偷懒了!”
“狠?这只是开始。”
王守仁拿起尚方宝剑,缓缓抽出寸许,锋刃上的寒光让帐内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映得他眼底发亮,“三天后,陛下要看到的,是一支能打的军队,不是只会走队列的花架子。传令下去,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