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手软。”
“韩尚书若需要调人手、查旧档。
尽管开口便是,内阁给你批条子,通政司、刑部那边我去打招呼。”
韩文愣了一下。
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骤缩。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里的账册都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
“首辅真的……愿意全力帮忙?
不再说“文官体面’“从长计议’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却又带着几分试探,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陛下如此信任咱们,把查账的事交给户部,咱们又怎能推辞?”
刘健神色严肃,语气诚恳,却藏着一丝无奈:
“总不能让陛下一个人扛着整顿朝纲的担子。
再说,这些人贪的是军饷,害的是边军,不是小错。”
“首辅说得是。”
谢迁在一旁附和,从案上拿起印泥盒。
“啪”地扣在账册末尾:
“我看这样,事不宜迟。
先让刑部出个缉拿公文,盖上内阁大印。
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一列出来,公开查办,以儆效尤。”
“再让户部派专员配合锦衣卫抄家。
抄家所得的银子、田地,都充作边军军饷,以解燃眉之急。”
他说着。
已经拿起了内阁的朱印一那方刻着“内阁之印”的象牙印。
就要往公文草稿上盖。
韩文原本以为此事会困难重重,要磨上三天三夜。
没想到竞如此顺利,比翻书还快。
嘴巴半张着,半天没合上:
“二位大人如此支持,臣就放心了!
有内阁撑腰,臣查起来也有底气了!”
他心中大石落地。
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眼角的皱纹都松了:
“那……臣这就去安排,让刑部连夜拟公文。
尽快将人犯抓起来,绝不耽误!”
“去吧。”
刘健挥了挥手。
目光中充满了“信任”,指尖往门口指了指:
“有什么难处,随时来商量。
咱们一同想办法解决,别让陛下等急了。”
“记住,优先抓私分军粮的,盐商可以缓一天,但绝不能放跑一个。”
韩文抱着账册。
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值房。
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连官袍都飘了起来。
走到门口时。
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见刘健正低头对账册上的名字做标记。
才敢咧开嘴笑一这位新皇是真有本事,连老狐狸似的首辅,都乖乖低头配合了。
看来大明的贪腐,这次真能刹住了。
韩文刚走不久。
值房的门就被“砰”地推开了。
四个笔帖式匆匆涌了进来。
袍角都沾着灰,鞋上还带着泥点。
像是一路从文书房跑过来的。
他们皆是内阁的老文书。
跟随刘健、谢迁多年。
平日里负责抄录奏折、整理档册。
深得信任,算是阁老的心腹。
为首的笔帖式叫周文。
三十多岁,是刘健的远房侄子。
胆子比较大,向来敢说敢言。
一进门就急得直跺脚,官帽都歪了:
“首辅!次辅!你们怎么能轻易答应韩文查人?
这不是把咱们内阁的人往火坑里推吗?”
他一脸焦急,额角渗着汗。
眼中满是担忧,声音都带着颤:
“那些人里,好多都是咱们的门生故旧!
周通判是您的同乡,去年还来看过您;
李盐商给您送过砚台,王福是次辅的表亲!
真要是查下去,内阁的脸面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