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来接人的黄家伟和梁美玲根本不曾想到他们会听到这样一番言语。
若是普通的港岛人，此刻应该对牛根生的话进行最激烈的反驳。
甚至是动手也是大有可能。
但黄家伟和梁美玲不是普通的港岛人。
他们是从内地过来的精英，优中选优。
尤其是在特殊渠道作用下，他们了解的港岛更加全面。
正像是牛根生所言，这里看上去远比内地要富庶。
但是这份富庶只属于金字塔尖上一小撮人的。
作为底层的人，其生活之劳累，堪比牛马！
汽车继续在港岛的街道上穿行，牛根生依旧是平静地观察着窗外流动的景色。
他的眼神里对于外面的“繁华”并无波澜。
和这个年代那些初临港岛的人完全不同。
至少黄家伟和梁美玲所见的人当中，牛根生属于是特别的一个人。
貌似俞兰馨也是这样。
但俞兰馨出身不同。
人家是吃过见过的。
甚至是在传说里更加繁华的西方世界里待过。
所以，牛根生对于港岛第一印象的评价，让前排开车的黄家伟和副驾上的梁美玲心中暗自惊诧，不由得收起了几分将他视为普通“内地杰出工程师”的看法。
这位牛工的眼界和洞察力，远超他们的预期。
“牛先生看得很透彻。”梁美玲轻声接话，语气里多了几分尊重。
“这里的繁华确实只是表面，底层百姓生活很艰难，帮派、警匪、洋行买办，层层盘剥。”牛根生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雷达，早已将方圆十公里内的悲欢离合、蝇营狗苟尽收“眼底”。
那些藏在霓虹灯下的阴暗角落，那些在高楼阴影里发生的交易与压迫，真的是发生在牛根生的“眼前”。
远比梁美玲所说的还要具体和深刻。
车子最终驶入半山区一栋相对僻静的三层公寓楼下车库。
这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与山下市区的喧嚣形成对比，显然是精心选择的居所。
“牛先生，到了。
夫人就在楼上等您。”
身在港岛，一言一行都需要特别的注意，黄家停稳车，快速下来为牛根生开门。
因为在这个年代，港岛成为了各方情报机构大本营一样的存在。
关系错综复杂。
牛根生提着他的藤箱下车，无需指引，感知已经精准地锁定了三楼那个熟悉的气息。
他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公寓门虚掩着，显然里面的人早已听到楼下的动静。
牛根生轻轻推开门。
客厅里，俞兰馨正扶着腰，想要站起身，脸上洋溢着激动和期盼的笑容，眼眶已然湿润。
她腹部隆起已经非常明显，行动显得有些笨拙，但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根生！”她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哽咽。
“别动！”牛根生几步跨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神里的锐利和冷静瞬间化为无尽的温柔和关切，“感觉怎么样？一切都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放下藤箱，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重新坐下，半蹲在她面前，大手极其轻柔地覆盖在她隆起的腹部。那强大的感知力此刻变得无比细腻，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感受着里面整整六个小生命强有力的心跳和顽强的活力。
是的，六个。
他早就“知道”了。
“都好，就是这两个小家伙太调皮，晚上老是闹我。”俞兰馨笑着擦掉眼角的泪，抓住丈夫的手。两个人真的是宛如大半年没见的新婚夫妻一样粘缠。
实际上，两人在这一段时间里，每一个月的十五月圆那一夜，都能够在非常特殊的「空间’里相会。纯纯现实版的牛郎和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