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圈微红了一瞬间，又按捺下去，深吸一口气，笑道：“早听闻过师姐无量剑法的威名，今日得见，此生无憾。”
“一剑。”大师姐说：“一剑后，你若活着，你便走吧。”
剑风扫过，发丝缓缓飘落，大师姐看着七师弟，“秋山派虚怀已死，妖王大人请走吧。”
七师弟，不，应该是妖王沈晏转身离去，风中似乎有水汽飘散。
下宗门的台阶上一道强劲的拳风朝着沈晏袭来，“为何！”
拳头却堪堪停在沈晏脸上方一寸的位置，细看还能看见二师兄的手在微微发颤，“为何？”
沈晏笑着回他，“二师兄，我是妖，妖族的存亡是我的责任。”
二师兄松开他转身负手而立，“秋山派没有妖界之主，只有一个行七的小二，滚吧。”
沈晏嗤笑，“确实，秋山派那我有妖界好。”
下的第一百道台阶，三师兄捏着符红着眼看他，“妖孽受死！”
爆破符不要钱似的砸出去，却没有一张符扔到要害处。
那可是他们相处了将近二十年的师弟啊，却也为了一个破玩意处心积虑骗了他们二十年。
扔出最后一张符纸三师兄朝山上走去，不再看台阶下方的沈晏。
沈晏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朝山下走去，在第二道宗门看见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四师姐。
四师姐手里端着碗元宵，“七师弟，这是你前几日说想吃的。”
沈晏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元宵微怔，笑着开口，“师姐怕不是下毒了吧。”
这样说他还是接过三下五除二得将碗里的三个元宵吃完了。
四师姐回答了他的问题，“五毒散。”
剧毒，但偏偏对妖族无害。
“元宵吃完了，走吧。”
其他的的几个师兄师姐看着沈晏那张朝夕相处的脸到最后都不忍心只是让他下山离开。
最后一节台阶上站着的是小师妹，她站在那里，深深地、失望地凝视沈晏很久。
“小师兄，我的运气很好，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她沉默良久，轻轻笑了，收剑还鞘。
沈晏屏息凝气，嘴唇泛白，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嘲讽、挖苦，亦或是狠话。
“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
小师妹让开了路。
“小师兄，一路顺风。”
短暂的片刻怔愣过后，沈晏眼眶倏地红了。
“咔！过。”
燕洵鹤喊停，看向简绥宁，“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