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忽地落在蒙古士兵面门,笔直如枪似戟的软鞭点在蒙古士兵面门,那身材魁梧的士兵木桩般栽倒在地上。
一声黑衣,墨发飞扬的梅超风及身着白色长袍的黄蓉一前一后,落在院内。
“喂,跑出去死定了,还不藏起来。”黄蓉说道。
那抱着孩童的妇人听闻到少女声音,回头观望,瞧见地上蒙古士兵,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黄蓉叹气:“蒙古军队原来和金兵别无二致。”
“弱肉强食,小师妹以为呢?”
黄蓉不回梅超风,反道:“收拾下尸体,去福安镖局看看,明日离中都。”
“早就该走。”梅超风如是说了一句,如目能睹物,手腕一振,软鞭先后卷起两具尸体将其抛到街上。昔日黄蓉对周岩说要在中都看一看城头变幻大王旗,金国迁都,赵王府空空荡荡,她住的自由自在,如今中都城破,看到为数不少的蒙古士兵砍平民泄愤,好奇之心荡然无存。
黄药师身为东邪,不拘小节,但守大节,黄蓉自也如此,对蒙古士兵充满了厌恶。
药童还在赵王府后院,黄蓉充当梅超风的眼,黑白两道人影自鳞次栉比房舍间起起伏伏,靠近向福安镖局。
嘈杂声如潮,两百多名金兵在一名稍显肥胖,下颜留着一丛浓髯,四十多岁年纪,模样颇为威武的武官带领下冲入长风镖局。
赫连春城投靠杨康,长风在开封府开设分号,前四海镖局的东家雷骆终于熬出头得见青天,掌管中都分金兵陡然闯入,雷骆颇为吃惊,心道蒙古军队拿下中都在即,此时到来,这不是招惹麻烦。但终归不敢怠慢,他带了数名镖师接待。
待看到武官,前四海东家脸上又换了一副颜色,认识武官,名为汤祖德,听说太子在赵王府其间还是小王爷身份的时候向对方学过武功。
中都围城期间,和对方私下喝过酒。
雷骆还知道一些零散的事情,汤祖德生平最恨之事,就是别人提起他是汉人。他自觉一身武艺,对金国办事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但金朝始终不让他带兵,辛苦了二十多年,只在赵王府中领个闲职。王爷登基为帝,小王爷成为太子,金国迁都之前重新部署城防,汤祖德如愿以偿领兵,结果却是成为城防守将。故而喝酒的时候没少牢骚。
“将军怎来了?”雷骆问。
汤祖德道:“西城已破,蒙古军队入城,中都守不住了。”
雷骆如何不晓得对方心思,他谨慎道:“可这两百多人在镖局也藏不住。”
汤祖德道:“简单,更换镖师、趟子手服饰不就高枕无忧。”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雷骆瞬间想到了冤家福安镖局。
他道:“也容纳不下如此多人,蒙古兵挨家挨户搜寻便能露出破绽。距离不远便是福安镖局,一百多号人,要是处理干净,不仅仅可容身,少说还能得数万两钱银。”
“雷东家好主意。”汤祖德大喜。
雷骆寻思福安被铲除,自己经营的这处分号便在中都独大,往后岂不是深得大东家垂青,他便道:“福安镖局有几个好手,我安排镖师协助。”
汤祖德不以为然,武功再好,能抵得过弓箭,不过时间紧迫,倒也乐得多几个帮手。
“多谢雷东家,待到了开封,定替内美言几句。”
“多谢!”雷骆欢喜,点了镖师、趟子手十多人随行。
周岩、王逵、时百川都不在福安,这是雷骆早就知道的事情,就一个张望岳、呼延雷,能抵得两百多名凶悍金兵和镖局十多名好手。
雷骆目送汤显德带兵离去,神情得意起来,自言自语:“段怀安,四海之仇,到了结的时候了。”福安镖局五进五出园舍间只有极少地方亮着光,镖局镖师、趟子手皆严阵以待,隐没在夜色当中。这样的部署,自不是为了应对长风镖局。而是预防城破之时,金兵狗急跳墙,烧杀抢掠,自也防患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