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背后站着的,究竟是谁呢。只是老大吃过这样的教训,明白其中的利害,此时再加上年纪大了,性格也比年少时沉稳,此时倒还算是能耐得下性子。
但是现在……庆褪,也就是老十四,可没有这般耐心了。
他刚开始想着,地方上的兵马司来人,找他商讨些事情。
这老十四还兴冲冲的,瞧着就跟吊着胡萝卜的驴似的,嘴一秃噜,就止不住地往外说自己关于此番藏地平乱的细节,只是说着说着,老十四就琢磨出不对味来了。
他说什么,这帮地方官吏,就一个劲儿地在那附和捧哏,恨不得连连点头,顺带着给他大声喝彩,只差就说十四皇子乃是韩信降世,既有统帅之才,又有冲锋陷阵的才能。
老十四刚开始高兴了一下,听多了,觉察出味道来,于是不免就觉得腻味,转而就不乐意说话,便生想到来之前,四哥和十三哥嘱咐的话语,老十四也不敢在战时喝酒,于是看着一帮人觥筹交错,自己找了个角落,一杯一杯地闷着茶水,简直就像是把茶水喝出酒水的感觉来。
他的思绪不由得回转……这个时候,京城中又会是如何呢?
京城中。
此时却没有如同老十四以为的那般平静。
事实上,整个户部因为此次随行的粮草和辎重,其中每天点卯的官吏,手中的算盘都快要拨冒烟了。而要说户部中的四爷也在忙,是为了银子发愁。
那吏部的八爷,同样也在为银子发愁。
藏地平乱,是动荡,也是机遇。
明眼人都能知晓,若是藏地平乱大胜,其中随行军队,少不得要论功行赏,而八爷素来有贤王之称,手下揽了不少所谓“良才美玉”,这次队伍中,自然也塞了不少人。
只是现如今,康帝也对老八有所提防,这次的事儿中,老八废了不少力气,才把自己看中的人选,给安排到一个合适的差事上。
至于这所谓的费劲,其中自然少不了人情往来,还有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银钱往来。
只是老八的银钱,要用到的地方,多了去了,如今仔细一盘算下来,居然到了不凑手的窘境当中。眼瞧着老八对着账目上的银钱叹气,旁边的老九看不下去,拿起那账目一扫,豁然开口便道:“八哥,这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左不过是八万两银子,我替你出了!”
老九这话,让老八有些惊疑不定:
“银子?你哪来的银钱?我记得前些日子,你才给了我九万两,怎地如今又挪出了八万两来?”老九说到这个的时候,他自己心中就是咯噔一声,转而便是吱吱唔唔,不肯多说一句话。
老八眸光一厉,转而便想到其中一种可能,于是就失声开口道:
“你是不是动用了粮饷?”
老九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有些惧怕八哥的责骂,但是从他紧抿下撇的唇角来看,可见老九似乎也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诚心心认错。
依着老八细腻的心思,怎能看不出老九的心思来,可正是因着如此,他才愈发恨铁不成钢,伸出手,指着老九的鼻子,指尖都微微哆嗦,转而便满脸失望地开口:
“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这发粮饷的银钱,不能动、不能动!”
“你呢?你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过头,是把我的话,都当作耳旁风,都忘记了不成?”
“老九,素日里你做生意,我不说你什么,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你是正经手段得来的,便是做生意什么,我亦不会说你分毫。”
“可是你这挪用克扣粮饷的时候,可曾想过,一旦此事泄漏,你当如何?一旦藏地平乱失败,追责到你的头上,父皇天威震怒,你又应当如何应对?”
“老九,我反复说,再三跟你细细揉碎、掰开来讲,可你怎么就不曾听进心里面去呢?”
老九听到这里,带着几分感动,但也有几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