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记挂着你,临行前,还想着让我问候你一……”
王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贾元春就这么听着。
可是王夫人浑然沉浸在吹捧宝玉的话语里,恨不得把这些日子的风光和得意,都一一同在雍亲王府谨小慎微的元春诉说干净。
她说的时候,是在兴头上。
但是王夫人却没有察觉,元春只是笑着,苦涩地笑着,以至于到了最后,仅仅只是弯起唇角这么一个动作,就让贾元春有种费尽心力的感觉。
母亲啊母亲。
你明知我在雍亲王府,你明知我在四爷手下做女史,你明知四爷同八爷不对付,可是……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让宝玉和八爷走的如此之近呢?
对于母亲来说,她贾元春,这个在美好的韶华,就被关进深深宅院的女儿,究竟算得上是什么?!看着王夫人走远的背影,贾元春唇瓣颤抖,无言哽咽间,终于是一滴清泪,倏地坠落,泅湿了胸前的衣襟。
只是,自这以后,再度迈步向前,走出厢房时,她依旧是那个待人和婉、贤德仁淑的……贾元春。南巡在即。
整个神京,都因为这次盛夏的南巡,调度起来了。
此番南巡,除却要确保一路上的漕运水运安全外,还有各方人马云集,甚至御船上,还有专门从紫禁城里搬走的龙床。
这一趟下来,所靡费的银钱,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但是为了安慰江南学子、士族之心,历年的南巡,偏偏又不得不为之。
等即将动身之际,要说唯一置身事外的,恐怕就只有贾环了。
这次南巡,因为太子被废,四爷和十三爷坐镇京城,老十四原本也是要留下的,奈何这家伙属于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成天在那嚷嚷,康帝顺手就把他捎上了。
看着御船在码头逐渐远行,不知道为什么,贾环总觉得眉头微跳,仿佛这次南巡的时候,江南那地儿……回出不少变故。
仔细一想,前朝皇帝留下来的党羽、江南学子和士族,还有刚过去没多久,但又未完全理清楚的科举舞弊案。
贾环摇了摇头,啧啧两声,转身就要离去。
这江南……不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