佶,依然是大宋的官家。
就在他准备以一敌二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有宫女来报,说是梁大官求见。
赵佶抱怨道:“这老奴,现在却是越发的不晓事了!”
本想叫人把他轰走,但是一想到如今的局势,又怕是前线有什么差池。
他不敢怠慢,叫人把梁师成叫了进来,罕见地没有让两个才人离开,而是一手一个,左拥右抱。这也是提醒梁师成,没什么大事,就赶紧滚蛋,别耽误了自己的兴致。
梁师成进来之后,脸色有些苍白,低着头说道:“官家,河北民变,打死了前去金营议和的王云,九大王也身受重伤。”
赵佶悚然一惊,那点兴致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恐慌。
如今女真人已经打到了京畿省附近,全靠那些河北义军,在他们身后撑着。
没想到自己只是派人去议和,就已经犯了如此大的民怒。
他心中焦躁,马上又抱怨道:“你选的好差遣,这点事都做不好!那皇城司也是无能,朕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梁师成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低着头做什么!你打算如何处置?”
梁师成说道:“老奴以为此时不宜加罪,应该安抚民心。”
“当时有谁在?”
“宗泽恰好也在,正是他保住了九大王。”
赵佶往榻上一躺,咬牙骂道:“朕早就看出来,这些臣子满嘴的忠君爱国,其实根本不是!”“这民乱,说不定就是他搞出来的,就算不是,他必然也是默许了。”
别看赵佶如此昏庸,实际上他是个“革新派’,重用蔡京,打压旧党。
甚至给旧党那些人,立了一块“奸党碑”,竖在皇宫门口,每次大臣们上朝都能瞧见。
所以此时,他疑心是旧党的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或者干脆就是他们策划的这次民变。
不过梁师成这老奴说得对,此时不能意气用事,必须先安抚民心。
此次议和,是被打死的王云提出来的,他提议朝廷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送给金国,以此换的金国撤兵。
两国重修于好,从此互不侵犯。
赵佶犹豫再三,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重赏宗泽,给他封官!”
梁师成长舒一口气,心中这才算是安定下来,他就怕官家会意气用事。
此时还需要主战派那些人,在前线顶一顶。
要是他们不行了,女真鞑子真的围住了汴梁城,那么附近能解酒危局的,只有一个陈绍。
陈绍可是天天嚷着,要诛杀官家身边的奸党。
等梁师成退走之后,赵佶彻底没有了性趣,他整个人颓废地躺在龙榻上。
在这个荒唐皇帝的潜意识里,他未尝不知道在他治下,这些年大宋到处都是生烟起火。
如今汴梁城中畸形的繁华富丽,已然是他内心深处最后一层遮羞布了。
一旦将这层遮羞布扯开,他就要直面他最不愿意接受的那些事实。
那就是偌大的大宋家业,已经被他败光了。
他赵佶,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甚至可能成为亡国之君。
他自己不怕么?
赵佶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胆气,有决断的君主。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有点小聪明,但是没有担当!
治国一道伤,他唯一擅长的,就是把原来还能勉强平稳运作的朝局搅得一团乱,什么事情都办不下去,最后只能让君主出马。
如此反复几次,不知不觉的就让君权远远凌驾在相权之上。
而且大宋君臣围绕变革而造成的朝廷割裂,在他手里更发扬得变本加厉,朝中党争在他一朝臻于顶峰,士大夫体系再也形不成合力与他抗衡,反而纷纷要在他面前献媚。
正是用了不惜将大宋统治体系瓦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