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沃夫和格鲁看天要黑,起身就走。
也没一点看管南月的意思,两个人都知道,南月在这里,绝对跑不了。
极寒之地很大,没有领主的传送阵,南月哪里也去不了。
不仅如此,一到晚上,极寒之地会更冷,到那时候,南月没有栖身的地方,只会死。
两人巴不得南月早点儿死,这样好让他们发泄心中的不快。
南月见他们两个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趁着没人,她手伸到空间,又拿了两个苹果。
空间里的苹果又大又圆,吃起来清脆可口。
她想等天彻底黑下来后再去空间躲着。
这极寒之地冷的不像样子,要是在这儿过一夜,恐怕她只有死的份儿了。
不过没等到了晚上,南月就感觉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的盯着自己。
她扭头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
“见了鬼了。”
南月嘟囔一句,打算钻进空间好好休息。
就在这时,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椎窜起,比这极地的风更刺骨。
她像被冻住的木偶,一寸寸扭过僵硬的脖子。
不远处,一根斜刺向灰白天幕的巨大冰棱柱顶端,立着一道身影。
宽大的雪白羽翼收拢在身后,几乎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
只有那双眼睛,映在南月的眸中,让她忽略不了。
那是一双冰蓝色的兽瞳,晶莹剔透,宛如上好的蓝宝石。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她身上,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稠到化不开的恨意。
而在恨意之下,却是几乎要贯穿冰层的执念。
南月很快将他和原主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雌主。”
霜喑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雪,清晰无比的落在南月耳中。
她想起来这是谁了,原主的兽夫之一,霜喑。
是一只品相极好,罕见的雪鸮,因为劝原主不要打骂雄兽,而被发卖。
在原主的记忆中,霜喑温柔而忠诚,绝对不会是眼前这幅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南月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手。
还好她有个空间,真到生死关头,也算退路。
阴影当头罩下,带着凛冽的风雪气息。
霜喑无声地落在她面前,巨大的雪鸮羽翼完全展开,像一堵遮天蔽日的绝望之墙。
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他俯身,带着冰冷寒意的手指,毫不怜惜地捏住了南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我从未见过雌主害怕的模样。”
霜喑的嘴角扯开一个冰冷的弧度,冰蓝的兽瞳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刻骨的嘲讽。
记忆里永远温柔含笑的眼眸,翻滚着的不再是爱意,而是滔天的恨。
“当初在部落,是您亲手把我捆了,卖进不见天日的斗兽场,那时候,雌主这双漂亮的手,可稳得很,没见一丝抖。”
他指尖用力,南月痛得闷哼一声,感觉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
霜喑冰蓝的右眼深处,似乎有兽态的凶光在疯狂翻涌,冰冷得没有一丝活气。
南月看着眼前这张依旧俊美却覆满寒霜的脸。
心里却在想着话。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全给了她来收拾。
可偏偏她不收拾,还没法儿活。
真是要命。
南月看向面前的霜喑,感觉下一秒,他就能掐断她细嫩的脖颈了。
她心一横,牙关紧咬,手艰难地抬起,不是推拒。
女人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抚上了霜喑收拢在身侧的巨大羽翼。
几根雪白飞羽被凛风吹得微微支棱着,显得有些凌乱。
“小哑巴……”
南月的声音很轻,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哽咽,像一片即将碎裂的雪花:“你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