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的指责,是拂然大怒还是暂时隐忍?
想不到杨凌居然笑了,一种很无奈的笑意。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那么王爷对于大明军队战力低下、财政日益窘迫有何看法呢?”
青羊宫后苑林中,一道矫健的身影翩然闪入,利用矮树花丛的掩护,悄然向蜀王的住处掩进。蜀王治下的成都城内一向平安,负责警卫的王府侍卫天长日久难免松懈下来,今日钦差到访,守卫加了一倍,这一来警戒心反而更差了。
那人影倒也不必打听蜀王住处,那座大殿周围警跸最多,前前后后都是持枪佩剑地侍卫,显然蜀王就是住在这座道观中了。青羊宫中的侍卫身手普通,很难发现那人闪躲迂回悄然逼近,可是大殿周围没有可供遮掩的树木,那人便不能靠近了。
这人以青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谨慎地四下打量。这人正是弥勒教二少主李大义,他今日潜入只是想观察一下,看看是否有机可趁,同时也对杨凌多些了解,以便做到心中有数。
这么多的官兵,就算没有那日在竹林中遇到的一流高手,任凭个人武艺再高。他也是闯不进去的,所以一看这架势,李大义便打消了行刺的念头,他将身形缩到最小,遁入一丛绽放着白色小花地灌木丛,只要蹲在里边一动不动,就算侍卫从花丛旁经过,也很难发现繁茂枝叶掩映下地人影。
殿中。说地亢奋地蜀王,苍白的颊上浮起一层病态的红潮,他长长吁了口气,才道:“所以,孤王以为,我天朝上国地大物博,只要重农抑商,大可自给自足。何需与蛮夷交往?蛮夷不寻正途,不守王道,专好奇技淫巧。江南轻浮奢糜之风本来就盛,这一来必然变本加厉,民风思邪。动乱则生呀”。
朱宾翰叹息一声,悠然神往地道:“如果让百姓们住有其屋,耕有其田,鸡犬之声相闻。处处世外桃源,该是何等清明世界?你倡兴商业,岂不知无商不奸,商贾众多,必然腐蚀人心,贪利之心便使民间多欺诈。商贾兴则祸国乱政,还能有什么好处?”
安文涛、陆政等官员连连点头,深以为是。李森却翻了翻白眼。他从山东来,那边虽说比巴蜀穷的多,可是北通辽东,西达京师,东临大海,南濒江苏,相对来说资讯发达,百姓的见识也不同。对巴蜀这些官员拘于一隅、固步自封的思想。他很有些不以为然。
蜀王又百思不得其解地道:“你说交通万国,输入金银为资本。那金铁之物,既不能衣,又不能食,就算堆积如山又岂如仓廪充实?仓廪足而民心思安,民心思安而后明礼仪、知荣辱。巴蜀有十五位土司,他们的部落内并无货币为买卖凭据,以物易物,眼见为实,则民风淳朴而少欺诈,这样不好么?”
杨凌默然:这位王爷地思维还停留在上古年间的部落丛林酋长的水平上,要如何和他说个明白?
蜀王见杨凌默然不语,还以为驳得他哑口无言,于是再接再励地道:“洪武皇帝卫所屯田,养百万兵而不花朝廷一文钱,这是何等睿智?每家均承担实物税役,恰如众人拾柴,但有所需,顷刻可成。你看昔年建造南京城,太祖一声令下,举国烧砖造瓦输运京师,群策群力,有什么事办不好?你募兵、兴商、改实物税为银赋,咳咳……..咳咳……..”。
朱让槿见状连忙上前轻拍父亲后背,柔声劝道:“父王息怒,父王息怒,身体要紧”。说着无奈地看了杨凌一眼,嘴边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蜀王的想法和当初的朱元璋有些相似,坚持复古、希望能把百姓都限制在土地上,丰衣足食,安于现状,不与蛮夷做任何交流,国家永远平静的象一潭井水一样,这根本是不现实的,朱让槿对此不敢苟同。但是子不言父过,朱让槿虽然不认同,却也不敢表达出来,和父王唱反调。
杨凌也向他还以一个苦笑,他今天本想察言观色,探探蜀王对他来意地反应,不料却当着蜀地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