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从老管家那里得知,那些真正值钱的好东西早被悄悄运去了江南。
唯独这个玉佩——三个月前顾夫人弥留之际,用尽最后力气把它塞进顾娇手里,当着全族人的面叮嘱:“娇娇……此乃为娘留给你的念想,永远别放手。”
顾振国当初没敢动,就是怕顾娇性子刚烈,豁出去在族老面前闹起来,演一出“追讨亡母遗物”的戏码。
这丫头倔起来,是真敢玉石俱焚的。
现在她主动要,顾振国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比起那些已经换成金银打点出去的宝贝,这玉佩算得了什么?
何况,她肯替昭儿去那等地方,还把好不容易求来的江南书院女学旁听资格让给了昭儿,已是林家的大恩。
三分钟后,他拿着一个雕花紫檀木盒出来,故作平静:“喏,你母亲的东西……收好了。”
顾娇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流从指腹传来。
这玉佩触手生温,在光线昏暗的厅堂里竟泛着莹润的微光,与寻常玉石截然不同。
她不动声色地将玉佩贴身收好,感受到它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仿佛有生命般与她的心跳共鸣。
玉佩刚贴身收好,一直沉默的顾昭突然像被针扎了似的开口:“父亲!如今风声正紧,府中上下都在避嫌……姐姐带着这等物件去教坊司,怕是不妥,恐招祸端……”
“顾昭!”顾娇直接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你操心的是不是太多了?”
她猛地凑近顾昭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怎么?连姨娘当初跪着求来的名分……都管不住你这双伸得太长的手了?还是说,”
她轻轻嗤笑一声,“顶替我去那教坊司吃苦的人是我,去江南书院享福的是你,你还觉得不够本,连块玉都惦记上了?”
顾昭瞬间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如此在意。
那玉佩并非稀世珍宝,可心头却像被剜去一块,仿佛失去的远不止一块玉。
她蹙眉自嘲:难道抢夺姐姐的东西成了习惯,连心都跟着污浊了?
她自然不会想到,自己这点惘然,不过是他人早已写定的命数里,微不足道的注脚。
顾娇不再看她,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当然在意,这玉佩是她唯一的指望了——顾家祖传的信物?那只是表面。
她隐约记得原书模糊的记忆中,这东西或许能成为她在龙蛇混杂的古代立足的依仗。
反正小说里都这么写。
虽然具体如何用,她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