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吧。”没成想,少年却是直接跪下去,磕了个头:“求大东家收下我,我想留在这里。”
“哦,为什么?”
“因为……”少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顾离大概明白他的想法,这里是大漠的客栈,每天来这里的客人不是马贼就是刀客,留在这里遇到那伙马贼的概率,比孤身在大漠里寻找要高。
当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正好客栈刚开业,还差人手,你既然有心,那就留下来吧。对了,你会使刀吗?”
“会使刀。我家里是开小馆的,天天切肉。”
“还是个会做饭的,好,那你往后就在后厨了,平日里负责做饭菜。”
“是,东家。”
少年说罢,又是磕了个头。
几拨人马零零散散的拥在客栈里,喧闹的厉害,其中不乏彼此有仇,有怨的,往日遇到了,肯定要打上一场,见见血,但现在他们全都按耐下性子,只是彼此干瞪着眼,冷言冷语嘲讽,没人敢于拔刀相向。“狗日的,你拔刀呀,平日里挺神气的,怎么现在怂了?”
“我呸,王老六,你有本事你先拔刀,只要你拔了,我就拔。怎么,不敢了?”
两伙人打嘴炮,吵的厉害。
“客官,酒肉来了。”
后厨帘子被掀开,顾离穿着身伙计的打扮,端着托盘走出来,就是吆喝一嗓子。
这嗓子下去,原本热闹的大厅,立即像是丢了几大块冰进来似的,一下子冷了下来。
顾离对此视若无睹,将酒肉放在桌子上。
“客官慢用。”
而后转身走开。
见他人走了,大厅才又重新恢复热闹。
一个个晒得黝黑的汉子,拍着身上的灰尘走进客栈,被黑子招呼着在空桌坐下,肉还没上,就先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酒。
几口酒水下去,立即就打开了话匣子,骂骂咧咧起来。
“真他娘倒霉,也不知是道上哪路人马这么狠,前些天把那千户连着一队轻骑,二十多号人,一夜之间全给剁了,特么的,他们爽了,我们就惨了,这些日子东躲西逃,其他的几拨人马也好不到哪去,死的死,逃的逃,再这么下去,这大漠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唉,大漠不好过,外面也不好过,那东厂最近在江湖上搞风搞雨,招募什么黑旗战队,找上门来,你敢说个不字,立马就抄家灭族砍脑袋,已经有不少江湖上凶名赫赫的人,加入了进去!还有不少人吓破胆子,往大漠这边钻,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
“嘿,真特娘的,什么时候,轮到没鸟的牛气了?”
所有人都在大倒苦水,日子难过。
半月前,看守龙门关的千户,包括挥下的一队骑兵,消失无影踪,后面边军派人马四下寻找,用了三天才在狼窝里找到几具穿着军卒衣服的尸骨,脸已经被狼咬的面目全非,爹妈都认不出来了,还有其他的人,更是连尸体都找不到。
到这里根本不用想,那千户肯定是也挂了。
于是消息就传了开来。
一时间,大漠上不知多少人乐开了花。
但马上他们就笑不出来了,以前的千户死了,朝廷立马又派了个过来,这个新来的,更加贪,过几天就打着“报前任千户’的大旗,带着兵马在大漠上瞎溜达,说是剿马匪,实则是搜刮钱财来的。你要是敢不识趣,就把你打成马匪,把你抓回关卡去,就别想着回来了。
“唉,难啊!”
一众客人唉声叹气,客栈掌柜、小二等人倒是一脸的平静。
见顾离走过来,黑子凑近了低声道:“刁不遇的来历我让道上的伙计探了探,和他说的一模一样,在关外五十里地有个镇子被马贼屠了,举镇上下一百来号人全死了,房子也被放火烧了个干净。他应该没有说谎。”
顾离微笑道:“既然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