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叔,杨俊生现在去哪了?”
“他?他那年跟着赵正平去南方任职后,好像是后来当了一个地区的领导,也在南方成了家,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那个人……挺有故事的。”
“你的意思是?”
陈禹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意思!”
“真没意思!”
彤彤咯咯一笑,把小脑袋枕在姥爷的肩膀上,冲石领导吐吐舌头。
“这小家伙!”
石领导笑得不行,捏捏她的小手手,“那人我见过,感觉……怎么说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身上笼罩了一层迷雾一般,看不透。”
“我也看不透……”
俩人正在闲聊,远处秘书跑过来,递给他一封电报,原来是徐继仁和韩景宇又来了,这回他们带来了一整套的矿山开采设备,准备捐献给国家。
“这俩老爷子可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了!”
石领导大喜,急忙上了吉普车,一路直奔县城!
彤彤瞅瞅远处的滚滚烟尘,打了个哈欠,小舅舅上学去了,姥爷还忙着种地,姥姥养蚕宝宝,没人陪宝宝玩啦!
对了,找姥姥去!
“这孩子一天天没个老实的时候!”
陈禹拗不过小丫头,把她送到柞树林里,崔玉兰笑着抱过宝贝外孙女,“小调皮,来帮姥姥干活啦?”“嗯嗯,我可勤快了!”
小丫头笑得小脸像花儿一样。
这丫头胆子也是大,抓起一只三龄蚕放在手心,玩得不亦乐乎!
“徐叔他们又运来了一套机械设备,我去看看。”
“嗯,哥你早去早回。”
崔玉兰帮他理了理衣服领子,噗嗤一笑,“这家伙的越老,还越有男人味了!”
“那可不,还不是你照顾得好……”
“死相!”
崔玉兰拍了他一下,“赶紧去赶紧回!”
“好嘞!”
陈禹瞅瞅蹲在地上玩虫子的外孙女,转身出了树林,直奔县城而去。
这套矿山设备是给鞍钢的,足足耗费了十个亿美元,全部都是新的,用了一整支船队才运送过来。“非常感谢徐先生、韩先生为祖国捐献矿山设备的义……”
交接现场,诸位领导纷纷上前和徐继仁握手,徐继仁也是满脸带笑,冲陈禹一挑眉毛,“看到没六子,叔说啥了,甭管是谁,在金钱的力量面前,都要俯首帖耳!”
“是啊六子,知道啥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吗?在实打实的经济困境之下,再高深的理论也得屈膝下跪!”
韩景宇一脸得意。
“这个倒是!”
陈禹深以为然,砸碎一栋房子容易,可要是建设一栋房子,那是难上加难!
三十年过去了,大家都深深感受到建设一个工业国的难度之大,尤其是在巴统封锁之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举步维艰!
而深谙人性的徐继仁干脆就投其所好,花费重金从西德购买了一套全新的高精度设备,几经辗转才运送到国内。
而现在鞍山所用的机械设备,还都是三十年代日本人留下的!
领导们包括矿山的工人,做梦都想用上新设备,可上哪里去买?
欧美不卖,毛子闹翻了,小鬼子开出天价……
徐继仁这下可是真的掏到领导们的痒痒肉上了!
“昨天京城大领导接见了我们,对我们在抗战中的表现予以了肯定,并邀请我们参加今年的国庆晚宴。”
徐继仁有些得意,韩景宇也笑,“六子,你还不知道你这个「爹’之前可还是个进步青年呢!”“嘘,别瞎说!”
“我瞎说,你是黄埔十一期的,当年也……”
徐继仁苦笑一声,“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过本质上都是殊路同归,目的不都是为了把国家治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