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扯得粉碎,陈禹下了拖拉机,调整好犁铧的深度,远处老杨头等人也在赶着牛耕地,看到陈禹开着拖拉机过来,抡圆了鞭子打出一声响,“六子,你那铁牛能比得上我这老牛不?”
“哈哈,叔,我这铁疙瘩,可比你那十头牛都有劲!”
“比比啊!”
“那就比比!”
陈禹上车,按了下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叫,随即他挂上档,一脚油门冲出去,锋利的钢铁犁铧深深扎进湿润的泥土里,豁出两道三十厘米宽的沟壑。
一群群野鸽子扑啦啦落在新翻起来的泥土上,啄食着土壤里的虫子,拖拉机突突响着,很快就把一块地耕完,而老杨头那边,一根垄还没跑完呢!
“哈哈,叔咋样,还是我这铁家伙好使吧!”
陈禹来到地头,按动液压杆,带液压助力的悬挂犁自动升起,锋利的铧尖在太阳底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比不了啊比不了!”
老杨头抓抓头,尬笑一声,“这老牛四条腿紧捯饬,也没你那铁牛快,服了!”
“叔您忙着,我去趟别的地了!”
陈禹挑眉一笑。
栓柱牵着一匹马,狗剩在后边拽着曲辕犁也来到地里,迎面撞上陈禹开车往回走,俩家伙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要不咱们和六子说说,让他教咱们开拖拉机呗?”
“你可拉倒吧,你能摆弄明白那个铁家伙?”
狗剩挠挠头,“别瞎说,我还认识上边的洋字码呢!”
“你都认识几个?”
“我认识A和C……”
“那中间不是还有个B?”
“你咋骂人呢……”
“六子!”
离得老远,徐继仁就看到陈禹开着拖拉机在地里忙活,他招招手喊了一声,陈禹急忙把拖拉机开到地头,“叔,您叫我?”
“嗯!”
徐继仁看着自己的“好徒弟”,内心百感交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六子,我给你的书都看完了?”
“嗯嗯,都看完了。”
“六子……”
徐管家抬头看看天,心里愁肠百结,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叔……”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禹刚想安慰两句,徐管家勉强挤出一个笑,摆摆手,“六子,记住我的话,咱爷们做人做事,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记住了叔。”
徐管家抬起手,按在他肩膀上,一脸欣慰的看着又长高了不少的棒小伙子,“我们家六子长大了,能自个出去办事,自己拿主意了。”
“叔……”
陈禹不知道他今天为何如此反常,或许……
“叔要出趟远门,得过一阵子才能回来,你把家里看顾好,等叔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说到这,徐管家声音有些哽咽,他摆摆手,“去忙吧去忙吧……”
“叔那我去耕地了。”
“去吧去吧!”
听着拖拉机的轰鸣声,徐管家低下头掏出手帕擦擦眼睛,嘴里嘟囔着我真是越老越没出息……
“大管家,老爷叫您过去!”
“嗯,走吧!”
徐继仁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陈禹的背影,接过马缰绳,走向远方。
“要六子一起去不?”
“别了,六子前阵子在县城破庙鬼鬼祟祟,我怀疑这小子……”
韩景宇拔出一把锋利的刺刀,钉在桌子上,“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让一个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