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个鸡毛，我跟你俩说那天大夫人站窗台扇风，我瞅见了，那家伙胳膊老白了，比白面还白……”
“好像你摸着了咋的，你就吹吧！”
“撒谎我是王八犊子！”栓柱以手指天，“要是能和大夫人睡上一觉，死了也值！”
“滚滚滚，大半夜的跑我这发春了！”
陈禹把两人轰跑，过了足有老半天，确认四野无人后，马宝良才悄无声息的钻进窝棚里，目光灼灼看着远去的两人，“刚才那俩……”
“我们屯子的，和我一样，都给老韩家扛活。”
“都是穷苦人……”马宝良低低说了一声，“可靠吗？”
陈禹愣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不可靠。”
“哦……”
马宝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天刚蒙蒙亮，迷蒙的晨雾中，通往县城的官道上走来一队车马，为首之人骑着一匹枣红马，正是韩景元。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西瓜地里有人影晃动，陈禹正忙着把熟透的西瓜摘下来，一个一个搬到路边。
“六子！”
韩景元扯着脖子喊了一声，见陈禹直起腰望向他，哈哈一笑，“兔崽子，还挺勤快！”
“六子种西瓜的手艺是这个！”
徐继仁骑着一头毛驴跟在后面，听到东家夸赞陈禹，急忙竖起大拇指。
“那是，他们老陈家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
韩景元勒住马缰绳，冲徐继仁一努嘴，徐继仁会意，马上招呼跟在后边的两个扛枪的炮手过去，搬几个西瓜上车。
“老爷！”
陈禹站在路边，拧着衣襟上的露水，冲他打了声招呼。
“西瓜种得不错！”
韩景元咧嘴一笑，“今儿个老爷我进城去看看我弟，顺便帮你找个好媳妇，你就在家听信儿吧！”
“谢谢老爷！”
“小兔崽子，你跟我客气个嘚儿！忙活去吧！”
韩景元一摆手，双腿一夹马镫，车队又缓缓向前。
马车一辆一辆从他面前走过，居中那辆带棚的悄悄挑开车窗帘，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饶有兴趣的看着西瓜地，以及站在一旁的陈禹。
“咳咳！”
马车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咳嗽声，挑开的窗帘这才轻轻落下，只剩下车轮碾在石子路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老韩家总共有三十多个炮手，刚才车队后面跟着十五个，现在大院里估计还剩下十多个看家护院，一时半会出不来。”
马宝良把烧熟的土豆扒拉出来，望着远去的车队，沉闷叹了口气，“小兄弟，昨天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吗？”
“叔我都记住了。”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背包里翻翻找找，最后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纸片和钢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他，“这个地址你收好，等到有机会就去青石县城找那个人，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