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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抛售？！”
“我当然要抛售！”
“老子既然已经知道了龙国不缺粮，我不抛售，难道还等着给你们这群混蛋接盘吗？！”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
“你在第一时间，难道不也是选择了把手上的粮食全部卖掉吗？！”
洛维奇！你这个卑鄙的、没有信用的家伙！”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洛维奇的心口。
他瞬间语塞。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是的。
毛熊总长说得没错。
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下达了不计成本抛售的命令。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在崩盘的恐慌面前，所谓的联盟，所谓的约定，都不过是一张废纸。
谁跑得慢，谁就得死！
电话里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洛维奇才疲惫地开口，声音沙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龙国到底缺不缺粮，还不一定。”
“万一……万一这只是他们放出来的烟雾弹呢？
故意用这两万吨粮食来吓唬我们，让我们自乱阵脚？”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重新团结起来，稳住阵线！”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毛熊总长，发出了一声极尽嘲讽的嗤笑。
“烟雾弹？”
“洛维奇，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他们那边都已经火烧屁股了，全世界都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什么时候开口求饶。”
“这种时候，他们不把每一粒粮食都当成宝贝一样藏起来，反而拿出来出口？”
“你跟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你难道觉得，这种事情，有半点可能性吗？！”
洛维奇沉默了。
是啊。
不可能。
以他对龙国那些人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开这种愚蠢的玩笑。
他们敢卖，就说明他们真的有。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多。
是多到根本不在乎这点消耗！
电话那头，毛熊总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悲凉的自嘲。
“洛维奇，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就算我们两个，今天真的能当个守信用的君子，捏着手里的粮食不卖。”
“那又怎么样？”
“极冰联盟那帮见钱眼开的家伙，他们能忍住不出售吗？”
“还有那些跟风投机的小国家，那些国际炒家，他们能不出售吗？”
“我们是大国，或许还能讲一点所谓的战略定力。”
“但对他们来说，这可是几倍，甚至是十几倍的利润！
是能让他们一夜暴富的天赐良机！”
“面对这种诱惑，他们会把我们的约定当回事吗？他们只会把我们当成傻子！”
洛维奇再度陷入了沉默。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
他无从反驳。
因为他知道，毛熊总长说的，全都是事实。
也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盟友，疯狂出逃。
他以为自己跑得够快。
没想到，还是摔得最惨的那个。
电话两端，两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巨头，同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办公室里，只剩下屏幕上那条依然在飞速下跌的红色曲线，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他们的愚蠢。许久之后，洛维奇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只剩下无尽的颓然。
“……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