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症结,他已经了然于心。
当天晚上,陈星躺在招待所那张吱嘎作响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
他的脑海里,正有两张泛着微光的图纸缓缓展开。
一张是大豆的,另一张,则是水稻的。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这两张图纸,清晰地标注出了决定产量、抗病性、蛋白含量等关键性状的基因序列。
就像一份标准答案,直接把最终的结果摆在了他的面前。
但是,系统只给了“答案”,却没有给“解题过程”。
图纸上,并没有附带如何精准地找到、剪切、并置换这些基因片段的具体技术方案。
也就是说,他空有宝山,却缺少一把开山的斧头。
这项技术,很大可能,需要他自己带着团队,一步一步地摸索出来。
陈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可比直接给他一套成熟的技术,要难上无数倍。
但同样的,一旦成功,其意义也远非一套技术可以比拟。
这意味着,龙国将从无到有,建立起一套属于自己的、领先全世界的基因编辑育种体系。
这个过程,注定漫长而艰辛。
可一想到周云涛那张被烈日晒得黝黑的脸,一想到那些蹲在田埂上,吃着粗茶淡饭却目光坚毅的科研人员,陈星就觉得,自己没有退缩的理由。
第二天一大早。
周云涛刚走进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就看到陈星已经等在了门口。
年轻人眼眶下带着一丝淡淡的黑眼圈,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燃烧。
“周老,早上好。”
陈星递过来几页纸,上面是他熬了一夜写出来的东西。
周云涛接过,扶了扶老花镜,只看了一眼陈星递上来的报告,瞳孔就猛地一缩。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星。
“你来真的?”
“周老,我从不开玩笑。”陈星的语气无比坚定。
周云涛沉默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将那份申请书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许久,他才将申请书轻轻地放在了桌上,十指交叉,看向陈星。
“陈星,你昨天也听到了,我不是在给你泼冷水。”
“你这个想法,理论上是可行的,也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但是,现实的困难摆在这里。这项研究的难度,超乎你的想象。”
周云涛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这玩意儿可不是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就能研究出来的。”
“想要出成果,时间单位,恐怕得按“年’来计算,三五年打底,十年八年,都不算稀奇。”“你还这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真要把自己最宝贵的年华,都耗死在这上面吗?”
陈星迎着周云涛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笑了一下。
“周老,不是我要耗在这上面。”
“是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耗费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沉稳而有力。
“白头鹰的粮食大棒随时都可能挥下来,我们多等一天,脖子上的绳索就多收紧一分。”
“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粮食问题,我们龙国,谈何发展?谈何未来?”
“至于技术上的困境……”
陈星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强大的自信。
“我已经有了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和方向,虽然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但至少,值得我们去试一试!”
他不能说自己有图纸,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信心。
周云涛死死地盯着他。
从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轻浮。
看到的,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