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露出了几分真切的疑惑。
“高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的部署有什么问题吗？”
高明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身，指着那巨大的电子沙盘。
沙盘上，代表着他麾下部队的蓝色光点，已经被代表着无人机蜂群的红色海洋吞噬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还在苟延残喘。
任谁来看，这都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可高明远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战败者的颓丧，反而带着一种老狐狸般的从容。
“你的无人机，确实厉害。”
“光纤制导，蜂群系统……这些东西，说实话，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在它们面前，我引以为傲的重装部队，就像是一群拿着长矛的原始人，毫无还手之力。”高明远先是肯定了陈星的战果，话锋却猛地一转。
“但是，你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他伸出手指，在沙盘的后方，一个远离主战场的角落，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那里，有上百个微不足道的绿色小点。
那是陈星的科研团队，是那些操控着“母机”的操作员。
“你的“蜂王’再厉害，也需要人来操控。”
“你的蜂群再智能，也需要后方的数据支持。”
“而这些给你提供支持的人……”
高明远看着陈星，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我眼里，就是一群活靶子。”
陈星的瞳孔猛地一缩。
高明远的声音变得冷冽起来。
“小子，你信不信，就算我的部队被打残到只剩下十分之一。”
“我只需要派出一支最精锐的特战小队，甚至都不需要什么高科技装备，只要他们能悄无声息地摸到你后方五十米。”
“一轮急速射，你的指挥中心就会瞬间瘫痪。”
“你那上千架无人机，会立刻变成一堆在天上乱撞的废铁。”
“而我，依旧能赢下这场演习。”
“你所谓的无人机战术，看似天衣无缝，实际上，根基脆弱得不堪一击。”
“稍微懂一点陆军渗透和斩首战术的人，都不会犯你这么低级的错误，把自己的指挥部暴露在如此轻易就能被打击到的位置。”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
秦海和苏长空脸上的震撼还未褪去，又被高明远这番话点醒，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铺天盖地的无人机蜂群给吸引了。
现在被高明远一提醒，才意识到这个致命的漏洞。
是啊！
武器再先进，终究是要人来操作的。
陈星的战术核心，不在天上的无人机，而在地面上那些手无寸铁的科研人员！
只要端掉了他的操作员，所谓的“蜂群”，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陈星沉默了。
他站在原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飞速闪烁。
高明远说的是事实。
他彻彻底底地，被一个陆军老将给上了一课。
他太专注于技术上的碾压，却忽略了战争最本质的东西一一人。
过了许久，陈星才缓缓抬起头，对着屏幕里的高明远，郑重地鞠了一躬。
“高老师，您说得对。”
“是我疏忽了，我输了。”
这一声“我输了”，他说得心服口服。
没有丝毫的不甘。
高明远见他如此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眼神中的锐利也缓和了下来。
“小子，你是个天才，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战场，不是实验室，不是光靠技术就能赢的地方。”
“你的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先进的武器参数和战术模型，但你唯独缺了一样东西。”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