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穆盈盈那苍白的脸色和额上的伤口,他心中不由一软,呵斥的话堵在了喉咙,再也说不出来。“是啊,陈青山,他欺朕太甚!”
柳乘睿话匣子一开,便再也止不住心头的怒火,眼中满是不甘。
“朕早已亲政,按规矩,他早该将手上的军权交出,可他呢?非但迟迟不肯交权,反而将其子也塞进了军中,如今更是成了大将军!”
“我景国如今百六十万大军,有一百四十万军队捏在他们父子手中,朕身为皇帝,景国之主,却仅能掌控京畿之地的区区二十万军队,你说可不可笑?”
柳乘睿越说,眼中的怒意便越浓:“每念及此事,朕便夜不能寐,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陛下,那陈青山好歹也是您的姑父,更何况,您的皇位也是他一手扶保……”
穆盈盈忍不住劝道。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柳乘睿直接打断。
“姑父?盈盈,你太天真了,权位之前,哪有什么亲情可言,更何况,他当初扶保朕登上皇位,也不过是为了他陈氏的荣华富贵罢了。”
柳乘睿摇头道:“当年朕尚年幼,还不懂事,只能暂且屈身于他,如今朕已经长大,登临帝位也有十年之久,朕忍了太久,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更何况,朕还有一桩血债,要与他算一算。”
说到此处,柳乘睿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
“血债?”
穆盈盈听得一惊,恍惚间似乎连身上的疼痛都暂时消失了。
她看着柳乘睿,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与摄政·……陈青山之间,还有仇恨?”
“当然有,而且是血海深仇!”
柳乘睿寒声道:“当年,他平定丰国凯旋归来,举国欢庆,那一夜,朕却在后宫中偶然听到了他与母后的声音,一个臣子,半夜宿于太后宫中,你觉得这正常吗?”
“自此之后,朕便时常留心,发现陈青山与母后之间,往来的次数很不正常,完全逾越了外臣与后宫之间该有的界限!”
“朕心中怀疑,曾多少提出质疑,母后却以我年幼,屡次搪塞于我,不肯说出实情。”
“直到半年之后,母后她忽然病亡!”
柳乘睿眼中布满血丝,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至此,朕便全部明白了,母后定是为了保护我,这才委曲求全,不得不屈从于陈青山的胁迫。”
“只是后来,陈青山觉得朕察觉到了真相,便派人杀人灭口,害了母后,试图掩盖这桩恶事!”“可他万万没想到,朕虽年幼,却早已心思通透,将他的所作所为牢牢记下,将这仇恨埋在了心里,直至今日。”
柳乘睿声音沙哑的道:“盈盈,你觉得,如此血仇,朕该不该恨?”
穆盈盈闻言,心下掀起惊涛骇浪。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能在柳乘睿口中,听到这般骇人的宫廷秘闻!
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整个景国都要为之震动。
“原来如此,那陈青山的确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