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段模糊却又无比真实的记忆烙印。
记忆中，有云雾缭绕的仙山，有古朴沧桑的道观，有朗朗的诵经之声，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看不真切，却又威严慈祥的道人背影……
他仿佛能闻到那山间清晨的露水气息，能感受到祖师讲道时那言出法随的大道纶音。
一种源自神魂深处的亲切感与归属感，油然而生。
李轩抬起头，迎上孙悟空那审视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复杂难明的神色。
似是惊喜，似是怀念，又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激动。
他没有行道礼，也没有行佛礼。
而是微微躬身，用一种带着几分试探与期盼的语气，轻声唤道：“你……你是？”
“悟空……师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于孙悟空而言，仿佛一道九天惊雷。
“师兄？他喊我师兄？！”
孙悟空浑身一震，那双燃烧着神火的眼眸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李轩，佛冠下的猴毛都仿佛要根根倒竖起来。
自他被逐出师门，历经千年沧桑。
西行十万八千里，成就佛陀尊位，这三界之中，神佛妖魔，谁会如此称呼他？
八戒、沙僧他们，私下也最多喊一声大师兄罢了！
联想到文殊菩萨的问询，孙悟空隐隐有个猜测。
“你……你是谁？你怎知………”
孙悟空的声音竞有些干涩，那紧握着金箍棒的手，青筋毕露。
“师兄难道感觉不出我的气息？”李轩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苦笑，眼中带着追忆之色。李轩将菩提道痕的气息展露，又补充道。
“也是，我上山时，师兄早已离山多年。我不过是祖师后来所收的关门弟子罢了。”
他轻轻一叹，语气悠悠。
“我常听祖师于讲道之余，独自望着东方出神，口中念叨着一个“悟空’的名字。”
“祖师说，他教出的徒儿里，属师兄你最有灵性，也最是顽劣，最让他放心不下。”
“他还说，不知你那争强好胜的性子，如今改了没有……”
“师弟我能感觉出来”
“祖师他老人家……很想念悟空师兄你！”
李轩每说一句，孙悟空的身躯便颤抖一分。
那佛性的祥和金光，在他周身剧烈地波动起来。
渐渐被一股冲天的、霸道的、狂野的金色气血所取代。
眼中的神火不再是泛着佛光，而是真正的滔天烈焰。
齐天大圣，仿佛在这一刻，神魂归位！
“祖……祖师………”
孙悟空喃喃自语，那双火眼金睛之中，竟是迅速弥漫起一层水雾，眼眶瞬间通红。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那是他一生最大的禁忌，也是他心中最深的牵挂与遗憾。
当年祖师将他赶下山，言明不许他说出师门来历，否则便将他神魂贬于九幽，万劫不得翻身。他谨遵师命，纵使后来被漫天神佛围剿，被压五行山下，也未曾吐露半个字。
他以为，祖师已经彻底厌弃了他。
却不曾想……祖师竞还时常念叨着他！
“祖师他……他老人家……还好吗？”孙悟空的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哪里还有半分斗战胜佛的威严，分明就是个离家多年，骤闻亲人消息的游子。
“祖师神通广大，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然是安好的。”
李轩轻声道，“只是……他老人家，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念你！”
“轰！”
孙悟空再也抑制不住。
这个曾大闹天宫，脚踏凌霄的绝世妖王，此刻竞是虎目含泪，仰天发出一声压抑了千年的长啸。啸声裂石穿云，震得整片山脉都在嗡嗡作响！
良久，他才缓缓平复下激荡的心绪，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