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意下如何？”
胭脂闻声音，微微一怔，那双美眸中掠过一丝讶然。
她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夫君会来征询她的意见。
“夫君，这是在问妾身？”
李轩牵起的手，轻轻捏了捏，颔首微笑。
“此事，全凭夫人决断。”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胭脂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是夫君对她的尊重。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了跪在不远处，连头都不敢抬起的白狐身上。
白灵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李轩与胭脂的对话，她听到了，也听懂了。
自己的生死前路，竟系于胭脂姐姐的一念之间。
她不敢抬头，只能将额头更深地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祈求着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胭脂看着白灵，看着对方单薄而无助的背影，思绪不由飘远。
她想起了自己，在李修缘于大婚之日弃她而去时，自己何尝不也是这般无助与绝望。
若非遇上夫君，自己的下场，恐怕比这白狐还要凄惨。
同为女子，那份感同身受的怜悯，让她心头一软。
沉默了片刻，胭脂转向李轩，眸光清澈。
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地说道：
“夫君，她也怪可怜的。”
“乾坤洞回不去，天下妖魔视她为叛徒，若是我们就此将她赶出去，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若是能收入门下，妾身，倒是没有意见。”
胭脂的话音很轻，却如天籁般落入白灵的耳中。
白灵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
仿佛溺水之人终于呼吸到了第一口新鲜空气，狂喜与感激险些让她就此晕厥过去。
李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早就知晓，以自家夫人的心善，定然会是这个结果。
之所以要问，不过是想让胭脂亲口说出来。
让胭脂也参与到这份因果之中，让她明白，这个家里，她也是能做主的女主人。
李轩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白灵身上，语气恢复了那份淡然。
“你可听清了？”
白灵连忙叩首，声音因激动而哽咽。
“白灵听清了，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开恩！”
李轩微微颔首，继续说道：
“既然夫人心善，愿意收留你，那贫道便允了。”
“不过，我闲散惯了，暂时还不想收弟子。”
“日后，你便留在夫人身边，当一名侍女，好生伺候着吧。”
顿了顿，李轩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郑重。
“至于你这一身妖气，终究是祸非福。”
“贫道之后会设法为你洗炼根骨，助你褪去妖身，让你真正走上清静无为的求仙问道之路。”“你，可愿意？”
褪去妖身？
这四个字，对于任何一个妖族来说，都是足以让其心神巨震的大事。
那意味着，可能要散去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修为，从头再来。
可白灵听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妖就是妖！
哪怕修成人形，哪怕不曾为恶，在真正的仙道玄门眼中，依旧是异类。
今日大鹏鸟对她下杀手，何尝没有她是狐妖，出身低微的轻视在里面？
而这位仙师，竟愿意为她洗炼根骨，引她走上真正的仙途!！
这是何等的造化!！
又是何等的恩情！
“愿意，白灵一万个愿意！”
白灵喜极而泣，重重地拜服于地，额头与青石板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多谢仙师成全，多谢夫人慈悲！”
“从今往后，白灵便是夫人座下侍女，仙师门下一走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在白灵诚心拜服的这一刻，李轩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