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管好渡州的春耕。”
他抬眼时,目光平静无波:“其他的事,与您无关。”
温照影看着李晏墨,昨夜绣娘们说,她们要给她绣面“济世仁心”的锦旗,被她拒绝了。
她哪里是什么济世的圣人,不过是见不得人受苦,想多搭把手罢了。
马车驶离渡州城时,温照影掀开窗帘回望。
雪后的原野泛着湿润的绿,有百姓在田埂上忙碌,远处的炊烟与晨光交织在一起,暖融融的。“在看什么?”江闻铃递给她块糖糕。
“在看春天。”温照影咬了口糖糕,甜味在舌尖漫开,“你看,真的来了。”
江闻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笑了。
他知道,她眼里的春天,从来都不只是冰雪消融,更是那些在寒冬里被护住的暖意。
是她用针脚、用账本、用彻夜不眠的坚持,一点点缝缀起来的希望。
温照影收回目光,看向他,心里憋了许多话。
宫宴、死士、渡州……
可每当要问出口,心中的念头都叫她作罢。
江闻铃肯定什么都知道,他不说,大抵是事情已经摆平了。
可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更深的念头。
可他越是回避,她心里那点念头就越是疯长。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越过了“报恩”的范畴。
“闻铃,其实你不必一直跟着我。”她忽然说,声音低得像叹息,“回了京城,就安全了。”“我没跟着你。”他目视前方,语气却有些发僵,“我是……顺路回京。”
“顺路?”温照影笑了,带着点自嘲,“从京城到渡州,再从渡州回京城,这路绕得可真够远的。”马车忽然慢了下来,停在一片向阳的坡地旁。
江闻铃跳下车,绕到她这边,伸手要扶她,却被她避开。
温照影自己掀帘下车,脚刚落地,就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执拗,眼底却藏着点慌乱,像个怕被戳穿心事的孩子。
“照影,”他的声音很轻,“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
“我没逼你说。”温照影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
是不是真的像顾客州说的那样。
可,她是他的嫂嫂啊……
她没说下去,可眼里的疑问明明白白。
江闻铃的喉结滚了滚,忽然松开她的手,后退半步,转身望着远处的原野。
春风拂过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周身的滞涩。
他不敢回头,怕一转身,就会在她眼里看见自己藏不住的慌乱。
那些午夜梦回时不敢宣之于口的念头,
那些借着“报恩”名义悄悄滋生的贪念,此刻像野草似的在胸腔里疯长,几乎要撑破理智。“我对你………”他的声音干涩,尾音发飘,“自然是敬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