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翻查他们的衣襟,手指在血迹里划过,似乎在寻找什么标记。
火光在他身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致命的压迫感。
温照影盯着他握着短刃的手。
她想起郭阳说过,死士往往成群结队,这人能瞬间解决三个,武功深不可测。
就在黑影弯腰检查最后一具尸体时,温照影忽然动了。
她悄无声息地从墙角爬起,手里的银簪尖锐的那头朝前,借着尸体的掩护,一步步绕到他身后。风雪从破窗灌进来,吹得她裙摆猎猎作响,却盖不住她急促的呼吸。
“别动。”
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银簪的尖端应声抵住了他的后颈,那里的皮肤下能清晰感受到动脉的跳动。
黑影的动作猛地顿住。
房内瞬间死寂,只有风雪呜咽,和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他缓缓直起身,举起双手,没有反抗。
只是那双眼透过窗纸的破洞望向外面的厮杀,忽然开口:
“温小姐,你的手在抖。”
温照影眼里的泪水混着汗水滴落,可她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她此刻的站位具有优势,绝不能走到前面。
银簪又用力怼了怼他的动脉,只要她从这里刺下去,他不死也得失血昏迷。
黑影动了动。
“温姐姐,是我。”
银簪的尖刃已刺破了一层薄衣,抵在温热的皮肉上。
温照影听见这声“温姐姐”时,指尖猛地一颤,簪子险些脱手。
这声音,是江闻铃?
可那双眼明明冷得像冰,那身形挺拔得不像那个总爱缠着她耍赖的少年。
她咬着牙没松劲,喉间发紧:“摘了面罩转过身来。”
她声音里的抖意压下去大半,只剩紧绷的警惕。
黑影果然依言转身。
随着面罩落下,火光恰好扫过他的脸一
眉峰锐利,唇角却还带着点未脱的少年气,只是眼下的青黑和嘴角的一道新伤,让那张俊朗的脸添了几分狠厉。
真是江闻铃。
温照影的呼吸漏了一拍,银簪却没撤。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这些死士……”
“是冲着你来的。”江闻铃没动,任由银簪抵着喉咙,漫出点她熟悉的执拗。
他抬手想碰她的肩,却被银簪更用力地抵住,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温姐姐,你这簪子再用力,可真要见血了。”
温照影惊魂未定,自然不敢轻易松手。
江闻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钝痛顺着血脉蔓延开。
她的发髻散了,大半的青丝垂落下来,沾着雪水和灰尘,凌乱地贴在颊边。
方才被刀刃削断的那缕发丝还缠在颈间,像道苍白的痕。
脸上的泪痕混着冷汗,在脸颊上冲出两道浅沟,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惊惧,偏那惊惧深处,又竖着根不肯弯折的硬骨。
她握着银簪的手还在抖,可那簪尖始终稳稳地对着他的脉,半分没偏。
前几日在京郊巷口,明明被他那句“好姐姐”说得耳尖发红,却偏要板着脸训他没规矩。
那时的她,鬓发整齐,衣裙光鲜,眼里的清亮像被春日晒暖的溪水。
可现在,她缩在这血腥气弥漫的角落里,像株被狂风摧打过的玉兰。
花瓣落了满地,枝桠却还撑着不肯倒。
“温姐姐。”他放软了声音,尾音不自觉地发颤,“别握那么紧,手该酸了。”
她没说话,只是睫毛颤了颤,有新的泪珠滚下来,砸在衣襟上,泅开一小片深色。
那滴泪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江闻铃眼底发涩。
他这一路快马加鞭,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她可能遇到的险境,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