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明白,“李庆抓她,是因为王御史留了东西在她手里吧?能证明自己没罪,还能咬出李庆的那种。”
江闻铃点头:“王御史流放前把私生女藏在京城,李庆找不到证据,就强娶了她。可舒轻纺上个月突然卖了阁楼,人就没影了。”
温照影从暗格拿出契约,指着“铺主:舒轻纺”几个字:“这阁楼,就是她的?”
“对。”
“她哪是失踪?”温照影忽然笑了,“她是故意卖铺子引李庆着急,东西十有八九就藏在阁楼里。
李庆找不到,又怕她跑出去报信,只能天天派人盯着那地方。”
江闻铃攥紧墨盒,喉结滚了滚:“我去查人,你在阁楼那边……别冒险。”
“放心。”温照影敞开书房,笑道,“我只当做生意,他看不出破绽。江伯伯待我如己出,此事我理应帮忙。”
江闻铃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嫂嫂……”
“你也知道我是你嫂嫂,我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妃,平白无故,他何必冒这个险?”
看着她亮如秋水的眼眸,江闻铃才知,原来真有人能把聪慧与清贵揉得这样自然。
窗外紫藤花又飘进来两瓣,落在案上。
江闻铃看她,觉得“慧质兰心”四字,不再是冰冷的形容,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带着温软的光。
案子的来龙去脉像被捋顺的线,李庆杀人栽赃,舒轻纺藏了证据,阁楼是关键。
剩下的,就是借着绣坊的幌子,把这线牵到底。
顾客州安顿好玉柔夫人,脚步匆匆往书房去,转过长廊时,却见温照影在廊下的石亭里晒画。
她披着件月白外衫,裙摆铺在石凳上,沾了点紫藤花瓣。
日光穿过花架落在她脸颊上,晕出层淡淡的粉。
她正把一叠画稿小心翼翼地摊开,指尖拂过纸面时,他竟骤然心慌。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
他原是想问她和江闻铃在书房说了什么,此刻却忽然改了。
“晒这些废稿做什么?”他走进来,声音听着随意,却自然地站到她身侧。
石桌上的画稿被风掀起边角,他伸手按住。
温照影抬头看他,眼底漾着点浅淡的笑意:“夫君的画还是顶好的。午膳时夫人刚好提到,挑几幅送去。”
她说话时,他正弯腰整理被风吹乱的画稿,发梢扫过她的耳尖。
她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他的手却及时按住了她的腰。
她若再退,就要撞到凳角了。
“刚晒透的纸脆,别乱动。”
他语气平淡,指尖却在她肩头虚虚拢了下,像在护着件易碎的瓷器。
这动作熟稔得很,仿佛做过千百遍,可温照影知道,他从前从不屑于留意这些。
“哪张好?”他挑眉问,似是胜券在握,出自他手,哪张都是极佳的。
她把最上面那幅画往他面前推了推∶“我瞧这张最鲜活,夫人定喜欢。”
他瞥了眼那幅画,嘴角噙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眼光还算不错。”
廊下传来脚步声,是江闻铃拿着墨盒往回走,路过石亭时,脚步顿了顿。
他刚从书房出来,墙上那幅绣品还在眼前晃。
那是温照影成亲时绣的,被顾客州妥帖地裱在紫檀木框里,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表弟这就走?”
顾客州抬眼,语气里听不出波澜,握着温照影手腕的手却没松开,反而自然地往她身边带了带。
江闻铃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最终只举了举墨盒:“墨选好了,不打扰了。”
他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温照影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埋怨:“你又弄疼我了。”
顾客州这才松开手,他看着江闻铃的背影消失在紫藤花架后,才低头对温照影说:“往后少和他单独待着。”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