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起来都这么难听。”王翠兰拍了拍腿,“我说张老婆子也是,这么大岁数还得给外孙女擦屁股——”
“够了!”
沙哑的呵斥声打断她。
凌玥瑶抬头,看见外婆扶着槐树颤巍巍走来。
老人鬓角全白了,青布衫洗得发白,可腰板挺得笔直:“我外孙女咋样,轮不着你们嚼舌根。”
她伸出枯枝似的手,“玥瑶,妙妙,跟外婆回家。”
王翠兰还想再说,被老人瞪了一眼,嘀咕着“老糊涂”,带着人散了。
凌玥瑶抱着妙妙跟上,听见身后传来零星的“野种”、“不要脸”、“扫把星”,攥着布包的手青筋直跳。
自从她跟赵文斌去了城里,好久没回来了,如今再回到桃花村,外婆的老屋比之前更破了,她得挣钱让外婆过上好日子。
土坯墙裂开细缝,屋顶的茅草漏着光,地铺上堆着半旧的棉被。
妙妙烧得更厉害了,小脸通红,哭着喊饿。
凌玥瑶翻遍布包,只找到玉米饼的渣子。
外婆掀开米缸,舀出小半碗陈年小米,手却抖得厉害:“灶里没柴火了......我去后山捡点松枝。”
“外婆别去。”凌玥瑶按住她,“您腿不好。”她望着妙妙滚烫的额头,喉咙发紧。
孩子哭着哭着没了力气,小胸脯一起一伏,呼吸越来越弱。
她摸了摸妙妙的手腕,脉搏又快又细——再烧下去,怕是要抽风。
“妙妙,再忍忍......”她把女儿贴在胸口,眼泪砸在孩子发间。
从小到大,她自认没做过亏心事,帮老乡挑水割麦,被赵文斌追求时也守着分寸,可命运怎么就逼到这步田地?
如果连女儿都保不住......
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眼时,凌玥瑶站在一片明亮里。
白瓷砖地面映着她发皱的蓝布衫,货架上摆满了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铁罐头,塑料瓶装的奶粉,红澄澄的苹果泛着水光。
“姐姐,你是来买东西的?”
她转头,见一个穿碎花围裙的漂亮女娃娃笑着看她。
女孩圆脸,古灵精怪的样子,手里还攥着把鸡毛掸子:“这里是多维度便利店,请问您要什么?”
凌玥瑶脑子嗡嗡的。
她记得自己在给妙妙擦脸,怎么突然到这儿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疼得皱眉——不是梦。
“我......”她喉咙发紧,“我有鸡蛋,能换点东西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可想起妙妙烧得发红的小脸,又硬着头皮补了句,“我女儿病了,需要奶粉......葡萄糖也行。”
女孩眼睛亮了:“换东西?我们超市倒是收农产品!”
她从柜台里抽出个小本,“按物品的价值,1:1.5的比例换,您有多少鸡蛋?”
凌玥瑶摸出布包里的是七八个鸡蛋——这是她从县城走时,跟卖菜的大娘换的,原打算给妙妙补身子。
她手发抖,把鸡蛋轻轻放在柜台上:“就这些。”
“这些鸡蛋……”女孩数了数,“这样吧!我给你换一罐儿童奶粉,一瓶葡萄糖,还有两块儿童饼干,行不?”
凌玥瑶拼命点头,没想到几个鸡蛋能换这么多东西。
女孩转身从货架上拿了东西,装进塑料袋:“对了,我叫唐宝宝,你要是下次还来,直接喊我就行。你可以拿农产品兑换物品,也可以折算成你这个年代的钱和票!”
“谢......谢谢。”凌玥瑶接过袋子,指尖触到奶粉罐的金属外壳,凉丝丝的。
她刚想说什么,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再睁眼,她正蹲在老屋的地铺上,怀里还抱着妙妙。
塑料袋就攥在她手里!
凌玥瑶浑身发抖。
她撕开葡萄糖口服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