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得溜溜。”
宁辰坐在船头,淡淡道:“鱼上钩了,但是不把它溜的精疲力尽,不容易拉上岸,而且还容易断钩。”“末将愚鲁。”
魏延瞳孔一缩道。
“文长。”
宁辰提着钓竿,淡淡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弱冠十九。”
魏延垂头微颤道。
宁辰随手将鱼竿提起,说道:“你有才能,可是你的心太过骄躁,自以为天下无人可比你,是否?”“末将……”魏延难以解释。
“啪嗒。”
宁辰再度甩出钓钩,沉声道:“襄阳城破之时,霍峻散尽部曲,转身跟着刘表去了许昌,蔡瑁,张允无不是如此,蒯氏等人因为族地再此,故而没能走脱,偌大的襄阳城,只留下你一个城门督。”“末将只是不甘。”
“那些未曾上过战场的腐儒,凭什么坐在高堂指挥战事。”
“他们根本就不懂如何用兵,我等用战刀杀出荣耀,他们却用一张利口,不菲的家世,就能高高在上般挥斥吗?”
魏延双眸血红,极为挣扎的说道。
“咕咚。”
宁辰抿了口茶,倚在大椅上,凝望着运输粮草的舰船,说道:“你杀敌悍勇,用兵有才,这毋庸置疑,若是有一日,你代大兴参战,可以为自己的袍泽挡刀避箭吗?”
“末将可以。”
魏延极为笃定道。
宁辰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功勋所至,而是心甘情愿的挡刀避箭。”
“末将……!”
魏延浑身颤栗,难以说出可以二字。
“文长。”
宁辰探手指向汉中方向,说道:“大兴之兵卒,视为袍泽,你护我之后背,我护你之性命,这是大兴募兵之后第一个教授的信念,而后才是如何杀敌,为将者可以慕功勋,但不能为功勋所累。”“末将懂了。”
魏延恭敬无比道。
宁辰再度说道:“若是你参战益州,荀公达为统帅,你为副帅,徐庶为粮草统筹,可出了意外时,荀攸将兵权交付徐庶统筹,让你领军断后,你会如何?”
魏延笃定道:“末将遵循军令。”
“你会吗?”
宁辰抬头凝眸而视。
一双眸子,宛若岁月星空般浩瀚。
极为强大的压迫感,洞悉感,弥漫在这片水域。
“咕咚。”
魏延咽了口唾沫,强撑道:“末将尊军令。”
“好了。”
宁辰摆了摆手,淡淡道:“大兴不强留你,你可以前往丞相府出仕,曹孟德设下求贤馆,亦是唯才是举“主公。”
魏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文长。”
“你言不由心。”
“征伐交州时,黄忠敢为人先。”
“他卸下甲胄咬着战刀,领将士争夺渡口。”
“大兴校尉李壁死时,让将士不要报仇,先返回大营。”
“廖化可以为了他,屠戮整个部族,让鲜血染红九万大山。”
“大兴在交州埋骨万余将士,他们回不来了,可是大兴的袍泽,把他们埋葬,带回了坟土,每一个人都有,哪怕是死亡的船工都有带回坟土,你可以做到吗?”
宁辰神情波澜不惊,诉说着属于大兴的风骨与坚持。
“末将可以。”
魏延抬头坚持道。
“不抛弃,不放弃。”
宁辰告诫道:“这是大兴兵卒的准则,因为今日你能抛弃袍泽,明日袍泽便能抛弃你,你若是想留在大兴,去汉中寻找主力大军,去做一个小卒,去认识属于自己的袍泽,或许你会死在益州,但他们会带回你的坟土。”
“喏。”
魏延躬身应喝。
卸下甲胄配刀,毅然踏步走上渡口远去。
“船家。”
“去大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