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如何能向那陈砚低头?”
胡益压抑着怒火道。
徐鸿渐淡淡道“成大事者,必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胡益低下头,极力忍耐心中的怒火。
“学生如何能对得起恩师,对得起手下之人……”
“你切记,为官之道,最紧要的就是自保。”
见胡益不服,徐鸿渐悠悠道“此次纵使陈砚活过来,此后也会失去天子相护,以他锐利的性子,迟早栽跟头。”
胡益猛然抬起头“恩师之意是?”
“圣上有你等,又何必再要陈砚这个孤臣?”
徐鸿渐双手搭在龙头拐杖上,又道“此前圣上要对付我徐门,纵使三元公也可当孤臣,如今我徐鸿渐倒了,再让三元公当孤臣,于大梁就是莫大的损失。”
换言之,永安帝有意栽培陈砚。
一旦陈砚当了普通臣子,永安帝定然就不会如以往那般护着陈砚,于陈砚而言,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你又何须着急?”
徐鸿渐反问。
此话让胡益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到了此时,恩师竟还能得到宫里消息!
刹那间,胡益对徐鸿渐已越发恭敬。
万万不可因徐鸿渐退下来,便对徐氏一族不闻不问。
对于胡益一如既往的恭敬,徐鸿渐颇满意。
手下这些人,总要适时敲打才能听话。
师生二人在马车内谈论了半个多时辰,胡益才在城门口下了徐鸿渐的马车。
曾经风光无限的大梁元辅,正式离开京城。
当天下午,胡益带上好几位大夫,又拿了不少名贵药材亲自登门看望陈砚。
胡德运打开门,瞧见来人时,吓得哆哆嗦嗦跪下行礼“见……见……见过胡阁老……”
瞧着地上抖成鹌鹑一样的胡德运,胡益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险些一脚踹过去。
如此蛇鼠宵小,竟敢在背后造他胡益的谣,他胡益还需得装作不知!
再一想,此人竟与他同姓,便更瞧胡德运不顺眼。
今日他上门是来求和的,只能将怒火压下,就道“不必多礼。”
胡德运结巴道“谢谢谢谢胡阁老。”
说完又加了一句“小的……小的与胡阁老还是本家。”
胡益心中怒火更旺了几分。
想到守在陈府外,亲眼看着他上门的士子们,胡益再次将怒火压下,和善道“本官请了三位名医,前来给陈三元诊治,陈三元何在?”
胡德运赶忙爬起来,“嘿嘿”笑着,道“小的这就带您去。”
不等胡益回应,他便扭头对着宅院内一声大喝“胡阁老领了大夫上门为陈三元诊治,大家快来相迎!”
胡益看着满脸横肉的胡德运,眼皮跳了跳。
待其进屋,陈砚虚弱地躺在炕上。
见胡益前来,便要起身相迎,却被胡益给拦住,“陈三元身子不适,莫要讲这些虚礼。”
陈砚便心安理得地躺下,由着大夫们上前把脉。
陈知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大夫。
“怀远怎样了?”
杨夫子担忧地问那些大夫。
大夫们叹息着摇摇头“脉象紊乱,不知是何缘由,恕我等学艺不精,实在无能为力。”
到了此时,陈知行才偷偷松了口气。
陈砚不以为意,纵使这些大夫查出来又能如何。
胡益皱眉“各位都是名医,就不能再试试?”
炕上的陈砚重重喘息两声“多谢胡阁老记挂,下官已好多了。”
胡益颇为担忧道“陈三元要养好身子,莫要让天下士林担忧。”
旋即又让人将那些个名贵药材搬进陈砚的屋子,嘱咐陈砚好好养身子。
“朝中上下一心,均赞同开海。原本陈三元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