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顾时行了个礼。他睫毛垂着,一双桃花眼泛红,眼下一片乌青,眼白里爬满了红线,面色有些憔悴,很明显是熬了好几个大夜。
“什么?”
陶金荣低促地尖叫了一声,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扑通一声跟着跪在了地上。
顾时依旧坐在椅子上,有些烦躁地看着秦思昭。他还想多跟陶金荣玩上一会儿,怎么这么快就被他给揭穿了。真是无趣。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继续和陶金荣玩三辞三让了。不如直接抢吧。
“陛下,臣的妻子是一介草民,不懂礼数,还请陛下不要介怀。”“不懂礼数就让她跟宫里的姑姑们好好学一学吧。”他给金盏递了个眼色,她便心领意会,走上前去说:“姑娘,请吧。”
金盏不愿意参合这种事,却也没法推给别人,只好做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你别拉扯我!”
陶金荣忽然脾气上来了,猛地挣扎了一下,直接把金盏甩开。两行泪忽然落了下来,她握紧了拳头,用手背擦了擦,嘴里不干不净地就要往外蹦下专攻三路的脏字,金盏赶紧捂住她的嘴,又被狠狠咬了一口。金盏气急败坏道:
“姑娘!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命,也得在乎一下秦大人的命吧!”此话一出,陶金荣瞬间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怯怯地低下了头。她这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看得顾时心情烦躁,他走上前去,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了擦脸。
她一动不动,只任由他把手放在她的脸上。之前他碰她一下,她要么是破口打骂,要么是耳光伺候。可这次她却如同失了魂一般,像个顺从的瓷娃娃一般任由他碰着她的脸颊。想到她的这种顺从全是为了保全秦思昭,顾时就更别扭了。她五年前上赶着同他亲热,竞然是为了拿他的银子送秦思昭进京赶考。事到如今,她也愿意为了保全秦思昭任由他来轻薄。她为了他,愿意付出的也太多了些。
顾时的心里越想越觉得别扭。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秦编修,你放心,我会派人盯着她,不让她寻死的,不过是她先前用难听的乡野土话冒犯了我,我请她去跟姑姑学一学女子的礼仪罢了,等她学成,我还会把她送回来的。我便破格提拔你为吏部主事吧。”他看着他挺直的脊梁,冷笑道:
“我见她言谈举止十分粗俗,对我多有冒犯,这样的妻子您要来何用?不如递给她一纸休书吧,不管您在京中看上了哪位女子,我都可以做主给您赐婚。秦思昭只跪在地上冷冷道:
“君无戏言,望陛下见可欲则思知足。”
顾时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快速把秦思昭杀掉的冲动,只用眼神示意金盏带陶金荣回去。
秦思昭用恨他入骨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他又充满挑衅和嘲笑地看了回去。顾时俯下身,小声道:
“秦思昭,告诉你一件事吧。五年前,可是你的妻子主动勾引我的,滋味确实不错,也怪不得我能记到现在。”